从左边锁骨处斜着划过胸膛,一直延伸至右腹部,伤口皮肉外翻,血迹已经凝固,尸体也已僵硬,皮肤浮现出淡色尸斑。然而奇怪的是,死者神态安详,姿势自然平和,没有遗留惊恐疼痛的表情或是有挣扎的痕迹。

    床边的地上有一把沾有大量血迹的瓜刀,约有六寸长,一寸半宽,手柄处缠着防滑用的布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这应该就是凶器了。

    伯毅蹲下来观察这把刀,此时,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的中年男人却突然大叫着冲出房门。

    “杀人啦!杀人啦!”

    伯毅心说这人怎么这时候才喊,一般人不是早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四处喊开了吗?

    外头很快传来嘈杂人声,紧接着响起急促而杂乱的上楼声和在走廊奔跑的脚步声,一群人涌上二楼,挤在门口朝内张望,方才的中年男子站在最前面,指着伯毅大喊:“就是他!他杀了我娘!杀人凶手!”

    伯毅嚯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男人根本不管他说什么,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不良!我做点担子上的小买卖容易吗我?整天缠着我收保护费,今天竟然还跑上门来要钱,我拿不出,你便要硬抢,我娘骂你几句,你就拿我切瓜的刀杀了她!”

    瞬间,人群炸开了锅。围观人群看向伯毅的眼神瞬间变了色,有的愤怒,有的畏惧,还有的纯粹幸灾乐祸看热闹。

    男人骂完,倒地痛哭起来:“可怜我的老母亲啊!没享过几天福,就这么去了,你死得太惨了,你死不瞑目啊!”

    男人的指控和哀嚎使得现场群情激奋,有人叫喊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把他扭送官府!”

    “对,不能放过这种恶霸,我们都是证人!”

    伯毅慌张地解释:“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不信你们可以看……”

    然而失去理智的众人根本不理会他的解释,叫喊声一声高过一声,但碍于伯毅腰间带刀,无一人敢冲上去制服,只将唯一的出口围得水泄不通,生怕他司机逃跑似的。

    这时有两个人用力挤进人墙,进到室内,伯毅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救星。

    “你们来得正好,这个男人冤枉我杀人!”

    这两人正是与伯毅同为捕快的同事,他们一个挡住激愤的群众,一个走到床边简单看了眼尸体,随后对伯毅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跟我们回衙门把这件事讲清楚吧。放心,如果真不是你做的,哥们儿一定还你清白。”

    伯毅感激地点头,手腕上却突然传来冰凉沉重的触感,他低头看着镣铐,又看向同事,不解其意。

    对方解释说:“只是走走过场,回去就给你解下来。”

    然而到了衙门,事情的走向完全超乎了伯毅的预料。断案的长官听了那中年男人的控诉,便断定凶案是伯毅所为,伯毅立即提出当场验尸的要求,说他去的时候受害人至少已经死了半个时辰,那个时候他正在另一个地方处理别的事件,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两名跟他一起见过现场的同事竟然说出了与他的描述相反的现场情况,一言一语都暗示伯毅就是杀人凶手。不等伯毅辩解,中年男人又说有个叫做吴芒的捕快可以作证伯毅经常敲诈他。

    伯毅心里松了口气,吴芒是与伯毅经常搭档上街巡逻的同事,绰号小七,是伯毅在衙门里交情最好的兄弟,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吴芒很快被召上堂来,跪于伯毅身侧,两人视线相交,但对方的目光很快移开了。

    长官发问:“吴芒,你与司徒伯毅共事期间,是否有发现他以各种名头强行收取这个人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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