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莫与他一般见识。”

    姚松还在努力说和。

    谢琅没说话,眼梢压着,懒洋洋重新擎起了一只新酒盏。

    这时,一名挎刀的小校忽从外头一溜烟跑进来,到庞海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庞海面色大变。

    姚松忙问:“怎么了?”

    庞海倒吸一口凉气,说:“宫中大珰刘喜贵让人在巷口给杀了。”

    他用手比划着动作。

    “挨了有十七八刀,快被剁成肉泥了。”

    刘喜贵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众纨绔闻言,个个都惊讶张大嘴。

    原本端坐饮酒的裘英则霍然抬头,下意识看向谢琅。

    “怎么就让人给杀了呢?”

    姚松也脸色发白嘟囔了句。

    宫中大珰横死街头,事情恶劣程度可想而知,当下众人也没有宴饮的心思了,仓促喝了几杯,就起身告辞回府。谢琅留在最后,雍临看没人了,才进来,先看了眼裘英,又问谢琅:“世子骑马还是坐轿?”

    “你先出去。”

    裘英忽道。

    雍临一愣,面有难色。

    “不必了。”

    谢琅搁下酒盏,舔了下唇:“我是打算杀人不假。”

    “不过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下了手。”

    “那阉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那狗喘。”

    “我不过——补了最后十八刀而已。”

    上一世,谢氏满门被处决三个月后,刘喜贵被人刺死在宫外的私宅里,据说是因为与人争一小倌,被人买凶杀害。他因此错失了亲手手刃这阉竖的机会,成为永久遗憾。

    今日这十八刀,不过让这阉竖提前血债血偿而已。

    他刻意留了一口气,让他阉竖一点点品尝被利刃凌迟的滋味。

    两辈子了。

    他第一次如此痛快。

    裘英看到了谢琅瞳孔深处澎湃翻滚的杀意与快感,这已是他第二次,从世子爷眼里看到这种异样情绪。

    不安问:“世子可看清,是何人动的手?”

    谢琅摇头。

    “伤口在心口,像是没有防备,被人用短匕毙命。而且……”

    “而且什么?”

    谢琅却没吭声。

    当时他发现刘喜贵时,那阉竖胯.下之物……分明是正发情的征兆。

    莫非,是死于情杀?

    裘英已经顾不上追究了,只道:“宫中大珰遇刺,案子多半要归到北镇抚那边,世子处理得干净,没留下什么把柄吧?如今的北镇抚指挥使章之豹,出了名的阴鸷多疑,手段酷烈,凡他经手的案子,极少失手。”

    谢琅回神瞥他一眼。

    “还成吧。”

    他十八刀下去,连着心口那道致命伤也一道剁烂了。

    任他北镇抚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查出端倪。

    裘英安心了些,想到什么,正色嘱咐雍临:“今日之事,你我都要烂在肚子里,切不可让侯爷和大公子知道。”

    否则,他怕这位祖宗的腿要被打断。

    雍临自然知道事情严重性,正色应是。

    谢琅掸掸衣起身。

    南面雅厢邻着街,隔着窗户往下看,能将上京繁华尽收眼底。

    谢琅单手撑着窗沿,想另一桩奇怪事。

    按照记忆,上一世,刘喜贵并未被杀害,而是顺利到北境赴任了,这一世,为何会有人先他一步,对刘喜贵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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