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

    与那位王老夫人不同,她的目光平和中正,并无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之感,只是在看素未谋面的小辈。

    “出落得可真好,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谢老夫人叫人将备着的见面礼取了一份送她,和蔼道,“不知公主今日要来,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萧窈连忙道谢。

    一旁的萧斐玩笑道:“老夫人厚此薄彼,怎么不送我?”

    “后院那几大坛子酒,可是早早地为你备好了。”老夫人执着她的手,叮嘱道,“不过酒虽好,却不宜多饮,你如今也年纪渐长,该多留心身体才是。”

    帝后驾崩后,普天之下,再没谁会同她说这样的话。

    萧斐含笑应了下来。

    谢氏的赏梅宴每年一回,办得也是声势浩大,建邺士族赴宴者不计其数,车马如龙。

    萧斐拜会过谢老夫人,还需得与各族女眷们寒暄。

    “无趣得很,”萧斐强打起精神又应付了一位,向萧窈低声道,“此处梅花开得好,叫知徽陪你去看看,不必与我在这里受罪。”

    知徽是从前宫中的旧人,跟在萧斐身边多年。

    有她陪着,纵然有人有心要同萧窈为难,也得好好掂量一番。

    加之先前王家之事闹得那样大,众人就算认出她,也都是“敬而远之”,无人上前打扰。

    于萧窈而言,倒是桩好事。

    她这些时日在朝晖殿闷了太久,起初是缠绵病榻,浑浑噩噩,后来见好,却依旧提不起出门的兴致。

    如今漫无目的地在梅林中穿行,日光和熙,平湖开阔,拂面而来的清风仿佛都带着浅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梅林的开阔处,有仆役守着煮酒的红泥小炉,供给往来宾客,品酒赏花。

    萧窈看着新奇,想起自己姑母几年如一日惦记着谢家的酒,便也上前要了一杯。

    青瓷杯中,美酒若琼浆玉液。

    萧窈才抿了口,抬眼间,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谢盈初与那位陆六娘子似是知交好友,两人不论何时总在一处。

    而她们身后跟着的谢昭身着玉色锦袍,恰到好处地衬出他颀长的身形,银线绣成的竹柏暗纹映着日光若水波粼粼,十分瞩目。

    陆西菱上回在王家时,伶牙俐齿,有意无意地将事情往她身上引。这回却格外安静,目光在她唇边的青瓷杯上停留一瞬,什么都没说。

    倒是谢盈初主动上前问候,又解释道:“水榭之中备了笔墨,供宾客题字作画,我依着祖母的意思,请三兄过去坐镇……公主可要一同前去?”

    “多谢娘子好意。只是我不通文墨,去了只怕也是败兴,还是不打扰你们了。”萧窈持着杯子,莞尔道,“谢氏的酒果然很好,名不虚传。”

    谢盈初见此,便没强求。

    园中宾客大都得了消息,三五成群往水榭去,萧窈逆向而行。

    她本就不熟悉此处的道路,尤其是在这偌大的梅林之中,兜兜转转,最后不知怎的,竟绕到了先前那处亭子。

    谢昭已经被谢盈初请走,可崔循竟还在。

    他对谢昭的琴并没什么兴趣,也不喜文会的喧闹,打算的是喝完这盏酒,看完最后一页公文便离开。

    崔循合了牒牍,正欲起身,余光却瞥见一角红裙。

    萧窈杯中的残酒已经冷了下来,持着瓷盏的手,指尖微微泛红。

    她步入亭中,将杯子放在石桌一角,问道:“还有热酒吗?”

    在不远处有谢氏的仆役,无所事事地守着煮酒的小炉,可她并没去。

    青瓷盏中余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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