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的左膀右臂。”
章帝默一会,又回到榻里坐了,手里捻了御用宣纸,在上写了“悟”字,垫在玉枕下。
龙头一转,又道:“那赵尚书的儿子是个好苗子,但两个赵氏在朝中始终不是件休成(好事),爱卿找个由头在汤里搅上一搅,将他的取份降一降罢。”
“是。”
右相揖了礼,带着笏板徐徐出去。
只在那殿门外与赵劭卿(专职接管六部合掺事件,掌大部参事印鉴。)碰了面,司徒右相眼里印着少卿俯身与他行礼的模样,右相知晓,这便是赵尚书家的独苗赵社,赵小公子。
右相颔首示意他起来,赵社却扶住他,低声道了句“谢司徒世伯助我父亲。”
便放开他喊了句“小心”便拎了瓶子进殿门。
殿里的赵社扭了头在外看,两脚在里走,小心扶了木柱才回头对章帝行礼作揖。
章帝见是赵社,便唤人服衣,下人福身进来,一个殿门里赵社竟没地落脚。
正要躲在一边偷个闲放放怨气,却见章帝招手要他过去,赵社吓了自己一吓,拾了张笑脸上前。
章帝在他肩上拍满两拍,端着一张慈爱的脸。
看赵社将草绳向上提在他眼前,便乐得用双手将捧在手里,赵社笑僵着脸,又在章帝面前唱起赞辞云云,章帝听得舒心,赐了赵社一条足金的金蚺纹绶带。
率州郡府于夜里闪出几许光亮,兰湘竹默两人守着书房的门,挨着说话。
打更的王常任又来府前转了一转,又来催更了。
“这是几回?”
兰湘往门里看看,见灯都还亮堂,转了头便问竹默。
“第四回。”
竹默在左,兰湘在右,两人隔着石磴话,兰湘说,竹默答,一时间,将能问的都问了个透底。
书房里都听得见兰湘的声音,浮笙蹙着蛾眉,挥了衣袖将房里的灯都熄了个干净。
兰湘自知又关不住嘴了,便拉着竹默匆匆行了礼,飞着步子出门去。
竹默不满,欲与兰湘讲个礼规,却让兰湘用手里的花糕满了嘴,说不出话来,只睁着大眼任兰湘拉着。
两人一走,房里便滴水可闻,浮笙在榻里看散在帘上的清白颜色,便忆起那诏狱里那四寸的小窗里皎洁的月钻进狱里,印在子惕那破烂的炕上。
浮笙怔怔看了许久,渐渐将眼阖了。
月在她皙白的脸上卧着,清冷杂着哀伤。
好似声声古钟靡音,在婳笄耳里响了三声,婳笄轻翕动羽睫,竟见自己在一方平如砥的青石上卧着。
四里皆是凤凰花瓣,就是身上也铺满凤凰花,花如啼血一般,满目血红。
婳笄用手撑在石上起来,身上是层层叠叠的月纱(如月光颜色的仙间昂贵的纱料为缬蚕所吐成织就)长服,洁无纤尘,在满山血红里尤外明亮。
婳笄自顾打量,长服在身,白发如瀑,风眸勾勒清泠绝艳,烨然一个降落凡尘的天人。
婳笄自觉嘲讽,甚么皎洁?
不过是衣服掩住的黑暗而已,怎能兀自做清白人?
便下了青石,赤足在凤凰花上踩着,丝丝冰凉沁入脚心。
好似涟波微动,婳笄于林里无目地的走,这是个仙境地界,却除满目的凤凰花、凤凰林,竟一个生物也无,静的死沉。
婳笄直走,凤眼里清明如镜,果真碰到一方结界,婳笄木着脸,将手在透明的障子上放了。
‘子惕,我一生不敢安于宁静如死水的地方,心里惧怕的很。
这里让我安乐平静,能使我暂时忘却你,忘却疼痛,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