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刻体察到别人的思绪。

    很快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菜刚上齐,包厢进来一个嬉皮笑脸的中年人,胸牌上写着“餐厅经理”。

    经理朝陈何良微微欠了下身,注意到正襟危坐的江兰溪,又扫了眼一旁座位上的提琴包,讶异中带着调侃:“陈少您多久没来了?这是新嫂子?又是拉小提琴的?”

    江兰溪抿抿唇,喝了口茶水掩饰尴尬。

    陈何良注意到江兰溪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招招手示意餐厅经理过来。

    那经理嘿嘿笑着凑上去,俯下身来,一只手搭在陈何良椅背上,另一只手扶着餐桌,屏气凝神听吩咐。

    要知道,陈少吩咐的事,小费少说四位数起步。

    陈何良正在用侍者端上来的柠檬水洗手,待到那经理靠近,一撩水盆,淡黄色柠檬水稀里哗啦泼了经理一脸。

    那经理要躲,陈何良就摁住他的脖颈不让走,另一只手又撩着水往经理脸色泼,经理被柠檬水酸得眼睛睁不开,嗷嗷叫着大爷饶命,陈何良才算罢休。

    江兰溪不忍直视,默默递上去一叠卫生纸,心想谁说陈何良会体察别人情绪,明明就是个肆意妄为的小痞子。

    经理跟江兰溪道了声谢,随意抹了把脸,下巴还在滴水,衬衣湿哒哒的,比淋了雨还狼狈,嘴里直抱怨“陈少不地道。”

    陈何良矜持地擦手,一脸欠揍的笑,“哦?你说说我为什么不地道?”

    经理跟陈何良也算是老交情,自然知道陈大少爷的脾气。

    陈大少爷虽是四九城里有名的“纨绔”,可也是讲道理的“纨绔”,不至于无缘无故找人麻烦,八成是因为他认错了陈大少爷身边那位的身份,把人家当成了可有可无的小情儿,这才遭来报应。

    识时务者为俊杰。经理二话不说朝江兰溪鞠躬道歉,“对不住了您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原谅则个。”

    陈何良哼笑道:“你知道就好。这是老子哥哥,说话放尊重点。”

    “哎呀呀!陈少的哥哥就是小弟的哥哥呀!”

    弄清身份就好说了,经理恭恭敬敬地给江兰溪递一支烟,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都怪小弟不长眼,哥您见谅!”

    被一个比自己大的人张口闭口叫哥哥,江兰溪还真应不下这句嘴,刚要摆摆手,陈何良把那支烟夺过去,烟咬在唇间让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他不抽烟。出去候着,有事叫你。”

    “得嘞陈少,您吃好喝好!”经理给陈何良点上烟,妥善地关上门。

    大概是那一晚细雨微风温顺不燥,江兰溪对陈何良印象一直不错。然而今天,从他踏进度假区庄园的那一刻起,陈何良的行为举止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他的认知。

    以至于他都没有细想陈何良怎么就知道他不吸烟。

    饭菜出乎意料地合口味。

    之前去的苏帮菜馆,口味总是重一些,地方菜系进入北方后,普遍改良成北方人的偏好。这家居然不是。

    江兰溪夹了一筷松鼠鳜鱼,甜而不腻,比得月楼的更胜一筹。

    大多数菜都进了他的肚子,陈何良面前的盘子干净得过分,只有碗里盛了一点淡淡的豆腐汤。

    请人吃饭,对方却没吃几口,江兰溪过意不去,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只醉蟹。

    “这个又鲜又香,很正宗,你试试。”

    餐厅装潢是暖色调,壁桌上摆着含苞待放的桂花枝,花枝后面是落地窗,远远望见河岸斑驳。雨滴落入河里,耳畔传来悠扬的大提琴曲。

    陈何良慵懒地倚在靠背上,不说话时又变成温润如玉贵公子,在江兰溪夹过去螃蟹的时候掀开眼帘看过来。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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