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竟然开着灯。

    比初升的太阳还明亮。

    乘屿被她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发丝有些凌乱,面色霜白。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许久不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点惊讶:“你怎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殷容就向他急急跑了过来。他有一瞬间以为她要拥抱他,或者吃了他。

    但她只是两手齐上阵,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动作之大力,甚至将他脸揉到变形。

    乘屿一动不动,任她发泄。

    他想或许这就是他需要提供情绪价值的时刻。

    半晌,女孩开了口。

    她喊他的名字:“承雨。”

    有些生气,有些咬牙切齿,却被乘屿听出一丝害怕来。

    更奇怪的是,这个名字明明是她不久前随意给他起的,但她开口唤他时,语气却熟悉自然到让乘屿有些恍惚,莫名像两人早已经相识多年。

    女孩穿一件柔软的纯白色吊带睡裙,微卷的栗色长发散落,话语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懵鼻音,软绵绵地,“我想要你快乐,好好地活着。”

    他不说话,于是她扯他的脸,威胁的语气:“你听到没有?”

    他被控制在她的魔爪之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

    殷容开始尽情地“奴役”乘屿了。

    她对自己那夜眼泪汪汪、颠三倒四、糊里糊涂的失败表现怀恨在心,将一切都归咎于乘屿身上,直指其当晚态度恶劣、表情冷漠、反应消极,没有提供他应该提供的情绪价值,要求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同时,也进行了深刻地自我反思。

    乘屿在她的指示下把苹果洗好,盘子放在她面前。

    她趴在沙发上翻一本剖析护肤品原材料的书,挑出来一颗最红彤彤漂亮的,咬的嘎吱脆响,过了会儿,突然朗声道:“乘屿,是我对不起你。”

    乘屿正在厨房给她打刚刚说要喝的牛油果酸奶,闻言一顿,狐疑地向她的方向望来一眼。

    她抽出湿巾擦干净手指,慢条斯理道:“我早就该这样对你了,是不是?”

    怎么对他?

    乘屿沉默着研究那陌生的破壁机。

    机器好像出了什么故障,按了开关键轰鸣作响,却迟迟不动。他关掉电源,将上面零件拆下几个,略微思索,灵巧手指摆弄几下,又重新组装好,再次开机。

    这次机器声音变得正常,重新顺畅地开始工作。

    他打开水龙头洗手,听到殷容在哗哗水声之中总结:“我就是太善良了。习惯与人为善,虽然需要你服务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提。但没想到这样让你觉得自己没有用处了,是我的不对。”

    总结来总结去,主要是突出了她的善良,然后彻底站稳了要他为她提供服务的脚跟。

    乘屿道:“好的。那你改正吧。”

    殷容不理他。她当然要改正。

    她想起来陈平之的谆谆教导,对方说不要盲目地进行鼓励,也不要事事进行保护,而是要正视疾病,要把他当做正常人来相处,也要给予他更多的认同、理解、尊重和支持。

    但首先,陈平之强调说,你要把他当做朋友。

    牛油果酸奶被端了过来,上面还依她的意撒上了巴旦木碎,殷容喜滋滋接过,开始试着把他当成朋友,并给予认同了:“你放心。在我这里,你绝不是会一无是处的人。”

    女孩笑意盈盈抬头望他,眼神干净澄澈,真诚不似作伪,但语调过于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乖巧之中杂糅着一丝莫名的狡黠。

    “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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