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好了。”乘屿眼风凉凉,问,“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吗?”

    殷容问:“你今天的药怎么还没吃?”

    “一会儿吃。”

    殷容哼了一声,她从沙发上爬起身来,跑去拿来药和水,谨慎地盯着他:“现在就吃。”

    几片颜色形状各异的药被塞在他掌心,还留有她指尖的温度,乘屿已经按时按量吃了几天,如今看见那药便能想象到吞咽的艰涩感觉,以及下胃后带来的一系列恶心、眩晕、无力之感。

    情绪或许有恢复,但副作用仍明显,让他下意识想抵触。

    但殷容绝不是好糊弄的人。

    尤其是陈平之在外地会诊回不来,远程给乘屿线上问诊开药,殷容坐在旁边认真监控了全过程,逼他老老实实地有问有答,对他的症状堪称了如指掌。

    “戒断是要一个时期慢慢恢复的,”陈平之在视频里笑呵呵地摸着肥肥的下巴,“就像殷大小姐说的,失忆确实是好事情,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等病好了,能够健康地看待过去,说不定记忆也就自然而然地恢复了。”

    殷容当时立刻在旁边给他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意思是自己的说法得到了医生的官方肯定。

    她还把这事告诉了宋阿姨。

    她拉着宋阿姨的手摇来摇去,撒娇喊宋宋,让宋阿姨在她不在家的时候看着他,说他生病了,不肯好好吃饭,不看着他吃可能会被偷偷倒掉,可要小心了。

    她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瓜做鬼脸,说他失忆了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叮嘱宋阿姨把拿手菜做一个遍给他尝尝。

    宋阿姨深深点头,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模样,表示自己别的不敢说,看人吃饭可是一把好手,家里小孙女不吃饭也全都靠她,保证摸清楚乘屿的胃口,一定把他喂得白白胖胖。

    殷容见他半天不动作,催促道:“快吃呀。”

    乘屿握着药沉默着。他实在很不习惯这样带着点命令的语气,还让他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可他掉入她的世界,被无微不至,也无孔不入地包裹着,竟然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对付她才好。

    殷容看出他的不情不愿,她劝慰道:“你吃吧。总归吃也难受,不吃也难受,吃了还会慢慢好起来呢,我看你这几天手都不怎么抖了,是不是?再说了,恶心就吐一吐,眩晕就睡一睡,没力气就歇着,有什么的呀?”

    他面色微动,凝神望她——他确信自己一点都没表现出这些药物副作用的影响,只是陈平之当时简单提醒了一句,她竟然就记得这么清楚。

    殷容催他,哄小孩的语气:“你乖乖吃完,我给你一颗巨珍贵的草莓汽水糖,吃了就不苦了。”

    男人轻叹一口气。他端起水杯仰起头,玻璃杯中水流滑过,喉结滚动,待咽下后,手里果真多了一颗粉色包装的糖。

    他望向茶几上随意扔着的那个超大粉色包装袋,上面的图案和手中糖果图案一模一样。感觉这一袋子能有上百颗糖。

    他重复她的话:“巨珍贵?”

    “嗯嗯,这可是我的糖。”她挑挑眉,赏赐的语气,“珍贵吧?还不快吃。”

    乘屿打开糖纸吃了,粉色糖果圆溜溜的,含在唇齿之间酸甜交织,一点也不腻。

    “是不是没那么苦了?”殷容打量他的表情,很骄傲,“我就知道。”

    她随心所欲地使唤他,好像生怕他闲着发呆一秒就会胡思乱想,又喊他洗草莓来,还要求他坐在一旁,拿叉子喂她。

    乘屿顿了顿,重复她的要求:“喂你。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殷容捏一根带着粉色猫猫头的水笔在那本书上勾勾画画,边画边道,“没看我在做笔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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