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睛也变得冷冽。
他如今的确是脾气好,可也不是说真没脾气了,要看什么事。
沈建清这点儿龌龊心思,他哪能看不出来。
谢今朝以手掩唇,淡淡道:“王爷——”
“王爷说的是。”
付惊鸿轻笑了一声,十分自然的接过谢今朝的话头:“仓促之间,竟然没顾上向谢大人行礼,实在失礼。”
说完,他干脆利落的转过身,竟真的对着谢今朝跪下了。而后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温声道:“大人安好”。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笑言——
“欠我的酒何时还?”
尾音上扬,语气太轻佻。
仿佛他们此刻并非身处宫门前。
而是江上同泛舟,共饮花间一壶酒。
沈建清以小人之心度世人,哪知世上竟有真君子。
方才的顾虑荡然无存,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谢今朝险些笑出声来。
其实七年前,付惊鸿也曾半跪替他整衣衫。今日与七年前又有何不同?
无非是多了一群无关紧要,今日不熟、往后也不会多熟的旁观者。
他们的话是过耳风。
他们的不屑嘲讽是雾和烟。
早晚会散。
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