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龄的十八的他,更倾向于订下十五六的少女,而不是十八的“老”姑娘。

    年龄太大,就被默认在婚姻市场的身价贬值了。或者给你配个老很多的,或者给你配个没那么门当户对的。

    这就是为什么殷莳的姐妹们在临近及笄的年纪就开始焦虑婚事,开始各种奉承讨好嫡母。

    但殷莳两者皆不在乎。

    她是一个穿越客,心理年龄要比外貌年龄大很多。真让她跟个初中生、高中生年纪的少年拜天地入洞房,反倒是她过不去心理上的这个坎。太罪恶了。

    家境差一点也没关系。殷家对女儿的嫁妆是有规格的。公中给的嫁妆不会因为你嫁的差了就少给你。

    只要拿到那份嫁妆就有了自己的私人财产。如果嫁的人家境不好,自己仗着嫁妆腰杆子硬,不受气,也挺好。

    总之,富有富的好,穷有穷的好。殷莳想得开,所以并没有真正的土著姐妹的那种焦虑。

    她每天依旧过她的小日子,不事劳动的米虫生活简直不要太舒服。

    但是搁在别人眼里——三夫人说:“四丫头怎么越长越憨傻了?每天就知道乐呵呵的,二娘都生了两胎了,三娘也当娘了,她婚事到现在没着落,她不着急吗?”

    孙妈妈也不能直说主家姑娘傻,哪怕庶出的也不行,只能说:“可能佛经读多了,豁达。”

    “啧。反正我是尽心了,这是大和尚给她批的命,她爹也不能怨我。”

    “哪能呢。昨天我还让来喜跑了趟李媒婆那里,专门告诉她夫人说的:四姑娘的婚事能说成,谢媒钱加倍给。”

    “就是,你最知道,我是尽了力的。”

    “阖家上下,谁不夸夫人你一句贤惠呢。”

    “唉,反正你盯着,高媒婆、宋媒婆那里也记得去说。”三夫人说,“算日子妹妹和沈家外甥马上就要到了,眼下我可不顾上四丫头的事了。老爷子亲自发话了,让把后园的山房收拾出来给曦哥,那里幽静,适合曦哥读书。唉,这全是我的活计。”

    “能者多劳。再说了,那是您的嫡嫡亲的亲外甥。长房、二房的倒是想捞这个活计呢,谁能越得过您去?”

    三夫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年年三老爷打发厚厚的节礼往京城给妹妹和外甥送,真是没白疼着妹妹和外甥。

    沈缇高中了探花,老太爷高兴得撒了三天喜钱。殷家能沾沾喜气就已经很满足了,谁料得到新科探花高中后的探亲假竟然来探外家!

    老太爷久经风浪的人,都差点欢喜得手舞足蹈。

    如今,这是府里一等一的大事。

    通知得虽仓促,但殷家上下动员起来,尤其三夫人忙得脚不沾地,把该收拾的收拾了,该准备的准备了。

    总之老太爷发话了,万不能怠慢了他金贵的探花郎外孙。

    天可怜见,他们老殷家坟头也冒青烟啦!

    就这样,云鹃前脚出嫁还没两日,后脚京城的沈夫人并新科探花沈缇便到了。

    往码头去接船的是沈三爷,已经派人快马回来报信:接到了!

    殷家大开中门,老太爷亲迎出门。男丁在前,女眷在后。除了没出嫁的姑娘们,能出来的都出来了。个个踮着脚,巴巴地伸着脖子望着。

    新科及第的进士在哪里都是稀罕,何况这是一甲的探花郎。殷家也不遮掩,足足撒了三天的喜钱,殷三老爷又亲自在码头守了十多日等着接船,怀溪地方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谁不想看看文曲星下凡。待消息随着快马送过来,殷家大门前的街巷两边嘈嘈杂杂地,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众人殷殷期盼,终于迎来了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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