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翻的帽子攫取。

    帽子的主人戴着口罩。他抬起了头,黑色短发被吹乱,露出一双浅色的瞳孔。

    那双眼简直带着锋利的钩子,直勾勾望着他,通透的虹膜里映着整个舞台的光。对视的瞬间,秦一隅好像迎面撞上一头误入人海的狼。

    只是一晃神,那人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

    秦一隅几乎懵在舞台上,甚至没能正确地进拍子唱下一首歌,他差点儿跳下舞台钻进人海里去找,想把那根锋利的钩子拽出来,但他来不及那样做,贝斯手许司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样的怪异表现甚至在之后成为嗑药谣言的“实锤”。

    后来他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找主办方要来了摄影师的硬盘,看完了也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难道真的是幻觉吗?可他那天上台前滴酒没沾,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即使是真实存在的记忆也有消失的时候,于是在飞机落地北京的第一时间,秦一隅就找到周淮,靠着描述让他画了出来。

    当时的周淮理解不了,边画边吃瓜。

    [喜欢?就一双眼睛而已啊,能喜欢到什么程度?]

    秦一隅认真思考。

    [就是我烦到想把地球都炸了,但是会让他先坐飞船跑掉,我炸完再去找他的程度。]

    周淮无语至极。

    [你他妈神经病吧。]

    “这都几年前的事了还梦到,有病。”周淮骂完又开始抱怨,“老子那天给你画完都凌晨两点了。你居然还让我给你纹了个纹身,我眼睛都特么睁不开了!”

    秦一隅抬手摸了摸喉结。

    在梦里,他都快认不出当时那个乖张的、意气风发的自己了,却还是能清楚地记得怔忡的那几秒。

    那一瞬间的撼动太过强烈,当初的他鬼使神差地想留下来。

    几乎是自嘲一样,秦一隅轻轻笑了,“是啊,怎么搞得,又梦到了。”

    Sternstunde——人生轨迹中最具戏剧性与转折性的瞬间。

    那一晚的他捡起周淮丢在桌上的素描铅笔,在那幅画的右下角写下这行字母,告诉他,给我纹这个。

    秦一隅神经质地认为那是属于他的恒星时刻。

    被一对神秘瞳孔捕获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