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了解。砖厂除了老板和他豢养的7、8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外,大约有三十多个他那样的劳工,大部分是弱智人员或孩子,其中孩子就有11个,最小的才8岁,最大的13岁。这些孩子都是被绑架或被拐骗到这个黑窑场的!其中有一个孩子被他们在饮料中下了迷药,麻醉后强行拉过来,甚至还有的人贩子以农村孩子为主要目标,以高薪招工为诱饵,先将他们关到火车站附近的小屋里,凑够一车人后,连夜以每人一、二百元的价钱卖到这个黑窑场。

    日子就这样流逝着,好在崔颢是农村长大的吃过苦的人,对于这般的重体力劳动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而他的内心更加煎熬的是对女友芳草的思念与牵挂。“她的工作分配好了吗?”“她会分配到哪里,会不会分配回家乡临江县去?”,“她还在生我的气吗?”,无休无止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惊搅他的梦境,让他无法安生。

    夜晚,在无边黑暗中,他想将他的思念化成诗句从梦境中念给她听,可是没有纸张、也没有铅笔,他只能打着腹稿,有时候会在梦境里喃喃念叨、轻轻吟诵。

    三个月后的一天,那个中年胖子又将一个带眼睛的高瘦年轻人带进了这个砖厂。他就是陈平。

    崔颢看见陈平的第一眼就确认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将会成为自己逃出牢笼的帮手。之前,他都不露声色地考察过身边的劳工,至今都没有发现一个可以交心置腹的人,所以,至今他都无法实施心中的计划。

    现在来了这样一个人,从他的举动看他应该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啊,因为他从进门知道自己被骗起一直没有吵没有闹,他的冷静让崔颢猜测他这是在侦查地形、以便制定逃跑路线。

    在收工吃饭的时候,崔颢故意凑到陈平的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崔颢”

    “陈平”,陈平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陈平,我提醒你,千万不要打算逃跑,要吃亏的”,崔颢还想说点什么,一个打手过来了,他只好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当天深夜,一阵喧闹把崔颢吵醒。他一下子就想到肯定是白天来的那个陈平不听招呼逃跑被抓住了。等他从住的工棚里跑出来,他就看见陈平被五花大绑在木柱上,二、三个打手正轮着皮鞭抽着陈平。他跑过去一边以自己身体死死地护住了陈平,一边央求着打手们放陈平一马,“别打了,我保证他不再逃跑可以吗?”。也许是打手们打累了,也许是崔颢的央求起了一点作用,打手们终于停下了手中挥舞的皮鞭,骂骂咧咧地回去睡觉了。

    崔颢将陈平从木柱上解下来,扶到自己的工棚里。

    崔颢这才知道陈平也是和自己一样,包被小偷偷了,放在包里的身份证、边防证都一道被偷走了,也和自己一样过不了边境检查站才被那个中年胖子骗进来的。

    一夜无话,两个年轻人从此成为了心心相惜的知心朋友。

    崔颢就这样结识了陈平。劳作之余,两人常常就粘在了一起,聊天聊地聊人生。一切可以聊的东西都是他俩的谈资和话题。

    谈到自己的处境,两个年轻人都不约而同地背诵狄更斯在《双城记》里的名言:“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的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话没说完,两个年轻人早就相拥而泣。苦难,有什么东西能比苦难更考验友谊,成就友谊呢?

    谈到人生志向的时候,陈平的境界就比崔颢来得宽阔、来得高远。

    有一次,谈到人生理想。陈平问崔颢:“你将来想干什么?”

    崔颢说:“原来我想当个诗人,来到深圳后我更想当个小老板,为我们的将来创造一个优渥的物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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