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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有谁?”

    “还有我的女朋友”崔颢没觉得不好意思。

    陈平说:“这是你的志向?怎么让我觉我好失败,不是你失败,而是我失败,我和你呆了这样久,一直在谆谆诱导你,你怎么还一点也没改变,还是一个农民呢?”

    崔颢就说:“难道要我说: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陈平马上接着道:“好,赞赏,男人就该这样。”

    崔颢打从心底里开始佩服这个朝夕相处的异性兄弟。他觉得陈平胸怀大志,跟大哥跃进相比,格局高远,他才是自己学习的榜样和人生的标杆,从此,在陈平的影响下,崔颢慢慢地丰富着、改变着自己的人生理想。

    “那你呢?”崔颢问。

    “想想青梅煮酒的典故吧,兄弟”陈平淡淡地说,然后浅浅一笑。

    更多的时候,他们会聊起爱情,而这个时候往往就只剩崔颢的话多了。他总是滔滔不绝地向陈平倾诉他对芳草的牵挂与思念,说芳草的盈盈笑意,说芳草的一切的一切,仿佛芳草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如果失去了芳草,他那最后一点对人世的依恋就会崩溃。

    往往在这样的时候,陈平会语带轻蔑地来一句,“小农意识,没出息”。

    而当崔颢求着打听陈平的情感生活时,陈平总是淡淡地一句,“我不想现在恋爱。这么一副好皮囊怎么也得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不是?”

    这些都只是两个年轻人茶余饭后的闲聊,他们更重要更紧迫的任务是酝酿、制定出逃的方案。一次又一次的商议筹划,出逃的方案终于有了眉目,两人在认识上达成了一致。

    第一步,必须取得老板与打手们的初步信用,让他们放松警惕,以创造实施计划的条件。为了实现这个方案,崔颢与陈平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摸索,终于找到了一条路径。这就是他们主动去找老板,告诉老板陈平是学机械的,可以对制砖机进行适度改造,不仅可以提高出砖速度,而且能基本消除残次砖块产生。为打消老板的疑虑,他们还故意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老板必须让劳工吃饱饭,不再随便打他们。老板一听果然感兴趣,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还额外提供了一叠白纸和一支铅笔,供他们绘图之用。陈平就利用这些纸笔写好了求救的纸条想搭运砖的师傅传递出去,但试了多次都没有成功。要么是与师傅不熟悉,不敢冒险;要么是老板的打手看的紧,缺少机会而作罢。后来,这些纸笔就成为了崔颢写诗的稿纸了。

    第二步,设法将消息传递出去。这也最难的。他两人最终确定在砖坯上刻字,反反复复地实验后最终确定在砖坯上分开刻上“许文强”、“建设路56号”、“一砖100元”。这个秘密只有陈平和崔颢知道,许文强是陈平的表哥,是深圳市宝安区的一名干警,家住建设路56号。如果有泥工师傅发现砖上有字,连起来就知道意思了。这样做被发现的概率很小,但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为了防止老板打手们发现,他们每次装砖都不忘往刻了字的砖上撒上一层泥土将字迹遮盖。

    就这样,两人小心翼翼地护着刻有字的砖坯烧制,又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将刻上了字的成品砖掺在运砖车里运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既担惊受怕,又乐此不疲的实施着出逃计划。

    这样的动作在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崔颢的绳结也在悄悄地延伸,89……,100,……,122,……243,……

    但砖厂一切都风平浪静,一个陌生人也不见到来。

    崔颢和陈平两颗年轻的心脏在紧张不安中躁动起来,像鼓足了气的气泡似乎下一瞬就要爆裂。这样的日子越往后,他们的神情越来越紧绷,好像内心里有无数匹战马在奔腾而无法控制,一旦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他们的意志就会崩溃。

    而表面上,砖厂一切都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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