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回到你身边。你该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在一生中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也不能”
“是,说得形象,一个人不可能在一生中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晴川激愤地说,“一个人不可能在一生中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是因为那条河流只是一个被人遗弃的托盘,它没有流出她想要的东西,一个温馨的家,一个留城指标,一份体面的工作?”
“什么?晴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芳草忽然连呼带叫起来。
“我说的不对吗?”晴川的话是步步紧逼。
“晴川,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芳草胸部起伏,显然已抑制不住自己的激愤的情绪,“晴川,你还是没有放下过去的恩怨,你看不得你曾经爱过的人与别人在一起,你的心里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阴暗呀?”
“我心里阴暗?”,晴川重复着芳草这些话,气愤地给了自己一拳。
晴川与芳草都感觉到不应有的尴尬在一阵阵袭来。
“我说错了吗?晴总,你不知道你刚说了什么吗?你说我什么,我不会辩解,我也不想辩解。但你那样说你大哥,你就是在变相地诅咒他,我说错了吗?我误解你了吗?”
晴川没想到性格一向温存和顺的芳草会这样突然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这样向自己连续发问,他觉得他的心被一根无形的针扎了一样,很痛很痛。
“芳草,你真的误解我了,你一直在误解我,而且一直不肯原谅我”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又为什么要请求我的原谅?晴总,早过去了,在情感上,我早跟你没有关系了,从二十五年前那个夏天,你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岁月是把最好的扫帚,好多不该保存的东西都被清扫干净了,清扫得一干二净。时光可以把一切都打磨成一闪而过的回忆,我对你早就没有爱意,也没有恨意,你只是我偶尔的回忆”,芳草的语速越来越快,她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晴川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多少年了,芳草早就把自己过去了的那段情感小心翼翼地尘封了,不让任何人来打开,来窥视,那是她不能再次撕开的伤口,那是她的禁区,她的雷区,一旦触碰她就会像一只护犊的母羊,毫不犹豫地架起它的犄角,冲向对方。
“是吗?我只是你偶尔的回忆?曾经我们的爱,我们的誓约都如风一样飘散了,不见了,清扫得一干二净?”,晴川的情绪也开始起伏。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那浅薄的爱能代替生活,能挽救我的屈辱?二十五年前,你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将承担怎样的后果,怎样的屈辱?是罗跃进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家,我那时候就在心底里发过誓,我会对我的男人好一辈子”芳草的话前半段是真,后半段却是言不由衷,故意说给晴川听的。
房间里只有钟表的蒂塔声,走道里传过来年轻护士们嬉笑声。
“芳草”,晴川伸出手,握住了芳草的手,“芳草,我当年一走了之,是我错了,我不想做什么辩白。现在我也没有想要破坏你家庭,我只想给你幸福”。
“晴川,我承认你是我的初恋,大学也只有短短的四年,何况我们爱恋的日子并没有人生这么长久,充其量,大学只有短短的四年,而你知道吗?我和罗跃进生活了二十五年。四年与二十五年,谁长谁短?你还要来计算吗”,芳草自顾自地说着:“也许你没有忘记,但我忘记了。你看看,我们,我们早就是风烛残年的人了,你看看,你我脸上的这些沟沟壑壑,你看看我们头上的白发,我们已不再年轻。你病着,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但你明知道我们早就是两条道上的车,我们怎么还能有交集?除了情感,晴川,我们什么都可以谈,但请照顾一下我的脸面,不要再来撕开我的伤口”。芳草奋力挣脱了晴川的手,气呼呼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芳草和晴川都沉默着,久久没有话语。芳草看着眼前的晴川,她感到一阵昏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