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将月饼扳成两半,将留有缺口的一半留给了自己,另一半递给了晴川。

    他忸怩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月饼,像个女孩一点一点的咬着,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心中再无藩篱,只有息息相通的默契。

    其实晴川的行李里也带有捆鸡团子,可惜还是生的,不能食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列车终于开动了,芳草靠在晴川的肩上香香地睡去了,随着火车的颠簸,芳草的柔软身体慢慢地滑向他的胸部、直至双腿,她把他的双腿当做了自家的闺床,美美地睡着,他有时感觉到双腿袭来一阵阵麻木,他想挪一挪芳草的头部,但当他的手一接触到芳草的秀发,他又胆怯了,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他就这样一直等待着芳草苏醒。但越是如此,芳草好像故意与他作对似的,越发睡得香甜,有时甚至将自己的双手交叠一起,当做了枕头。而列车的颠簸时时有让芳草的头滑出腿外的风险,于是这个男孩就不时地踮起脚尖,人为地制造一个向内倾斜的角度,以阻挡女孩的头部滑出腿外。当列车颠簸,女孩的身体也会一起起伏,当男孩感知到女孩可能滑出自己腿部,跌落车厢的时候,男孩也曾勇敢地扶住过女孩的肩膀,有一次,他甚至因挨得太近,清晰地看见了女孩右眼角旁生长的一粒小小的泪痣,还从女孩的头发中发现了二粒稻谷。他想,上车前,也许她还在自己的谷坪里劳作吧,是晒稻谷,还是用风车扬瘪谷呢?相对于晴川的拘谨,芳草好像坦荡大胆些,或者是她实在太困了,又或者她对眼前的男孩早就信赖有加,她就这样美美地睡在男孩晴川的腿上,直至天色微明。

    一种别样的情愫就这样无形无息地在这对少男少女的心田播种,它还会萌芽吗?它会像所有的植物一样开花、结果吗?我们无限地期待着。

    列车终于再次拉响了汽笛,咣哧、咣哧,一路向北驶去,奔向他们共同的母校--滨湖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