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钉截铁道:

    “你徐踏法有自己的规矩,我沈一石也有我的规矩。

    沈某人虽然不才,但此生行商,却从不做欠账的事。

    你既然答应了我的请托,那就请收下这两本血经。”

    徐行看着沈一石的坚毅面容,没说话,重重一点头,接过了他从袖笼里取出的两本经书。

    沈一石站起来,朝徐行郑重躬身,抱拳,行礼。

    做完这一切,他又道:

    “踏法,我的事,不会现在就发,你大可先去做你想做的事,有需要的话,我会让人来联系你的。”

    徐行只说了四个字。

    “随叫随到。”

    事情谈妥,沈一石也不废言,当即转身,推门而去。

    舍去一身珍宝及随从后,孤身上路的他,反倒是步履轻快,像是甩开了某种负担,越显潇洒从容。

    徐行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过了良久,才一叹:

    “真奇人也。”

    感慨完后,徐行也不急着研究这两本血经,而是推开门,朝演武场走去。

    沈一石这般姿态,已令徐行明白,这东南变局果真近在眼前。

    连一介商贾都能嗅到如此气息,那些正处在风口浪尖的大人物们,还能体会不到吗?

    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有所动作的。

    想到这里,徐行忽然感觉筋骨一阵发痒,他来到演武场,对齐大柱招招手。

    齐大柱收了手上拳架,快步跑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疑惑道:

    “师父,怎么了?”

    徐行吩咐道:

    “收拾东西,再问一问这些兄弟,有多少愿意跟咱们走的。愿意走,就一起上路,不愿意再冒险的,就发一笔遣散费,好聚好散。”

    齐大柱知道这位馆主师父,向来是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天动地的性子,有些兴奋地问道:

    “师父,咱们去哪儿?”

    徐行轻描淡写道:

    “去台州,杀倭寇。”

    他转过头,眺望远方,仿佛已跨越了数百里的距离,看见了台州的光景。

    台州。

    厚重的森寒铁云聚在天幕上,凝若高城雄岳,雷霆怒啸,青白交加,纵贯天地。

    这场大雨,已经足足下了四天。

    这四天,各地书信交流极其不畅,官署只能不断派出更多人手,以求尽快恢复与沿海诸城的通讯。

    所以,不断有人捧着一封封急报进来,也不断书办从中走出,急匆匆地奔向各处。

    在这种热火朝天的忙碌气氛中,却不见有混乱,一派井然有序。

    因为,他们的主心骨,浙直总督胡宗宪,正亲自在坐镇于签押房的大案前,翻着各路急报。

    一名瘦削文士就在这时跨过门槛,踩着湿漉漉的脚印,进了签押房。

    他穿着粗布长衫,胸膛裸露,束发却不别簪,面容清癯,满身疏狂气,与这规矩森严的公门重地格格不入。

    可这人一路走来,却是畅通无阻,沿途官兵纷纷朝他敬礼,文士也只是微微颔首,略作回应而已。

    踏进签押房的大门,看着胡宗宪峻肃的面容,他两步走到案前,扬声问道:

    “我才回来就听说,马宁远从台州大营调兵去了淳安、建德,还是戚元敬亲自出马,才把兵带回来?

    谁给他签的调令?胡汝贞,这事你不管?”

    文士瞧着像个秀才,口气和架子却大得吓人。

    哪怕是面对胡宗宪这位被朝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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