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他收起手上的画,而后看着她起身。

    “既然同在季梁,往后还能常见一见……”脱口而出的话,徐度香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崔妩停住脚步,让徐度香忍不住大胆猜测。

    她会不会答应?

    外面就是季梁河,若是她愿意跟他走,即刻就可以登船离开,他有一门手艺,总能养活两个人,到天涯海角都不用怕。

    相爱之人,本该携手。

    “可是子夷,若与你多见几面,便是私通外男,我会死的。”

    她慢慢说出这句话,揉碎了徐度香的心肠,将期望全冰冻住。

    崔妩继续说:“谢家是大族,我已嫁为人妇,就是出这趟门来见你,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教人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你为何还来?”

    “因为……我不忍,子夷,你别耽搁了自己。”

    徐度香满腔酸楚噎住了喉咙,再说不出别的。

    “今日与你一别,往后……莫再相见了。”崔妩话中似有万般无奈,眼下泛红,徐度香看她低头打开了荷包,将一枚玉佩取了出来,“这个……还给你吧。”

    指甲如同打磨过发光的粉贝,让原本成色一般的玉佩都温润细腻了许多。

    这是徐度香阿娘的遗物,但他送给崔妩时并没有说。

    “送出去之物,我不会再要回来了。”

    “将它给徐家真正的息妇吧。”崔妩将玉佩强塞到他手里,“你可也有东西给我?”

    她指的,是徐度香曾为自己画过的画像。

    徐度香十指扣住画箱,绷出了青筋:“妩儿,就当……当给我留个念想吧,为了你的清誉,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的。”

    他面容姣好,此刻巴巴乞求,瞧着好不可怜。

    “那便……留个念想吧。”

    崔妩话已说完,终究是转身走了,错身之时,徐度香唤道:“妩儿……”

    她站住,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瞧着他。

    徐度香再说不出自私的话来:“无事,妩儿,我……知道你平安就好,我不打扰你了,往后好好的。”

    “妾同祝郎君,岁岁安宁。”

    门开了又关,只剩徐度香一人。

    苦苦几年求索,只得一声告别。

    离开厢房之后的人戴上了帷帽,脸上一扫哀戚之色,朝妙青抬了抬手,隐在周遭守卫的人随即退去。

    “妩儿……”门又被打开。

    “娘子,刚刚奴婢好像看见三郎君的同僚了……”

    徐度香和妙青的话重叠在一起。

    崔妩立刻反应过来,转身朝开门之人伸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人往屋里推。

    臂力之大,把徐度香掼在地上。

    市井里混出来的人,下手也黑得很,这一招“砸狗头”尤为擅长,只是“砸”的动作被她忍住了。

    徐度香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力气,更见她目带腾腾杀气,陌生得教人害怕,他仰躺着,愣愣不敢说话。

    “对不住,吓着你了。”崔妩收回手。

    “没……没事。”他摸了摸生疼的喉咙,有点后怕。

    “季梁人多眼杂,我只是害怕你贸然出来被人看到,才着急了些,”崔妩的语速很快,不给徐度香说话的机会,“子夷,无论如何,别再见了,莫让我为难。”

    说完,转身就走了。

    妙青紧跟着,不时回头盯着还未站起来的人,说道:“娘子,如今杀了徐度香,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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