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深的伤口,她不免忧愁。

    谢宥虽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这事传出院子,到舅姑耳中去,只怕不好。

    崔妩自嫁进了谢家门庭,侍奉舅姑就最是谨小慎微,“孝顺”了一年,才勉强算得了云氏满意。

    知道她咬伤了她儿子,定然又要责怪为难。

    崔妩唇色有些苍白,紧紧抿出了细微的纹路。

    谢宥看在眼里,道:“这伤不必小题大做,青霭堂那边不用去说。”

    这一句听着甚是窝心。

    “嗯,妾晓得了。”

    夫君能明白她做息妇的难处,崔妩已是心满意足了。

    毕竟嫁给他,人人都道是她高攀了。

    她是崔家三房的女儿,但崔家曾经真正得力的是大房,祖上曾是太师,可惜大爹爹仕途无运,又只得一个独女,便招了一个赘婿刘选,顶了崔家的恩荫在枢密院做令史,没什么突出之处。

    大房日渐不行,二房反而出了好笋。

    崔妩的兄长崔珌去岁高中状元,成了当世文魁,若没有这件事,谢崔两家的婚事更加难成,最后这亲事还是谢宥的父亲,当朝宰辅大相公拍板。

    可惜崔珌赴任海州通判的路上出了意外,不良于行,前途看来是尽断了。

    崔妩还特意回崔家探望。

    那时崔珌深受打击,变得颓唐易怒,不复清隽秀雅的君子风标,甚至形状疯魔,竟突然将她抱住,说要她和离,回崔家陪他。

    回来之后,崔妩绝口未和谢宥提起这件事,也不愿再见崔珌。

    说崔妩无情也好,她步步高升,不会让任何人把自己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