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只由得春柔继续作死。

    总归还剩一些,做一碗也够了。

    用襻膊系好袖子,崔妩让枫红烧热水焯槐芽,自己转身揉面。

    平日里崔妩过来,最热络的必是这位吴娘子,但今日见她忙碌,却说:“老奴吹了风,不好将病气过给娘子,就先出去了。”

    人是扭着身子往外走了,眼睛还紧盯着这边。

    出了厨房门没多久,各房送菜的婆子回来了,她钻到人堆里去,不知道在说什么,婆子们一直往厨房里张望。

    规矩再好的门第,下人一多了,老人又在年轻息妇面前拿资历,人就不好管了,就如眼前这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人下菜碟的功夫炉火纯青。

    崔妩再八面玲珑,想要在管事娘子里头说话响亮也是费了大力气,如今一个传言,就能把她推到如此尴尬的境地,往后的路,还有得走。

    冷水浸着五指,让她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明日王氏不管说些什么,她必要应对周全,断不能让人轻易冤了自己去。

    到了二更谢宥才回来。

    见桌上有槐叶冷淘,谢宥先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崔妩紧张问:“是不好吃吗?”

    “你不安心休息,折腾这个做什么?”

    谢宥放下了筷子,眼神有些严厉。

    他吃出来了。

    崔妩低头揉搓着手里的帕子:“妾身只是挂念官人喜欢吃这个,难得新鲜的槐芽,不做就可惜了,原本就是几个喷嚏,喝了姜汤就好了,不打紧的。”

    谢宥一见,更不知该如何说她,只是再不碰那碗冷淘。

    崔妩见他欲言又止地,问道:“怎么了?”还以为他终于要问自己与王氏的牵扯。

    谢宥只是想到了云氏的叮嘱,但见她面色苍白,眼神恹恹,便按下不提,只道:“没什么,你不必守着我用饭,去歇下吧。”

    崔妩莫名其妙,一颗心难免七上八下的,转身进了内帷,仍旧隔着流苏帐看他用饭。

    只是实在疲累,卧着软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她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想扯被子,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之间,她被挪到了臂弯上,熟悉的气息在脸上拂过,而后是一阵起落的水声,片刻,湿暖的帕子就覆上了额头,一下一下擦拭着。

    崔妩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在给她擦拭。

    “醒了?”谢宥问。

    她咕哝一声,听不清在说什么,也没有醒。

    崔妩难受得厉害,什么端庄体面都不想讲究,兼之心里委屈得厉害,就是要抓住他的衣袖,把脸埋到他衣袖上。

    如此尤嫌不足,钻到他的颈窝去,呼吸里都是他身上带的檀香味,才安分下来。

    谢宥呼吸都顿住了,又不能把人扒拉出来,可她一藏起来,就擦不到脸了。

    一抬首,就见枫红站在床边,看得眼睛锃亮。

    察觉到主子眼神,枫红一个激灵,说道:“奴婢出去看一下药煎好没有。”转头溜了出去。

    谢宥脖颈贴着崔妩烧红的脸,听她呓语,只可惜一句也听不明白。

    烛火在隔心纱上恍出光晕,药还没来,不须叫醒她。

    崔氏这一年从未病过,或许有,但他从未得见。

    这也是成亲来,他第一次抱着她,不是初一十五,只是寻常时候,若夫妻恩爱相依。

    第二日天还没亮,王家的人又过来了,青霭堂的下人过来请崔妩快些过去。

    谢宥皱眉,看向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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