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就听到街尾的方向有马蹄声响起,又快又急,听声音足有三五匹。

    秦沉赶紧侧身避让。

    先帝在时,曾有严律,京城不得纵马,他随公子一走六年,怎么连这规矩都变了?

    他皱了皱眉,懒得多想。

    他闪得快,其他人却没有他这般利索,百姓们见到奔马顿时就乱作一团,惊叫连连着朝两边乱跑,一个女童没站稳,被人撞了一下,摔倒在了路中间。

    哎。秦沉叹了口气,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拉了她一把,挡在了身后。

    一匹四蹄踏雪的黑马几乎与他擦肩而过,马蹄扬起的劲风吹乱了他的黑发,灰尘糊了他一脸。

    秦沉心有余悸地放开女童:“你爹娘呢?”

    人群里有个青布衣裳的妇人冲出来,把她搂在怀里,女童“哇”的一声哭出来。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妇人连连道谢,带着女童赶紧走了。

    吁!

    勒马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几匹马接连停下。

    他们一行五人,个个都是手拿马鞭,锦衣华服,一看就是那些高门大户出来的纨绔子弟。京城的百姓最是识时务,见惹不起,就忍气吞声地远远避开。

    倒霉!

    秦沉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拱手唤道:“五弟。”

    他是靖安伯的庶子,在府里行三,而那个差点撞到女童的是他嫡母的幼子,秦洛。

    秦洛神情散漫,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秦沉,迟疑了一会儿才记起他是谁。

    “哟,是三哥呀。真巧,你这是回京了?”

    “对了,”他一巴掌拍向马头,拍得马儿不舒服地抖了抖脖子,“那一位都回京了,你还不得死乞百赖地跟着回来,就跟条哈巴狗儿似的。”

    说完,他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他用马鞭指着秦沉,跟周围的伙伴们调笑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位三哥当年可是个心气高的主。”

    秦沉面无表情道:“五弟,我还有差事在,先告辞了。”

    “差事?”秦洛低头看了一眼秦沉手上的油纸包,只当他的差事是出来买糕点的,盛气凌人道,“就你那破差事,你不会还当成宝了吧。”

    “过来,给小爷跪下当个马凳,小爷就去找大哥说说情,想办法让你早点脱身,免得你不知分寸,上蹿下跳,丢了我们伯府的脸。”

    他前两天还听到大哥和幕僚在说,得想办法让秦沉换个差事。大哥说,公子忱如今攀上了镇国公府,表面倒是风光了,只怕君心会更难容下他。若是皇帝决意出手,他们伯府也会因为秦沉是公子忱的人而被牵连其中。

    真是个害人精。

    他都十六了,还没有差事,肯定也是被秦沉给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