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难辨的精致,昳丽无双。

    唔。

    这人还是这副德性,出趟门要带这么多东西,伺候他可真是件累人的活。

    顾知灼在心里默默吐槽。

    “沈督主。”

    顾知灼含笑着福了礼。

    她径直走了进去,沾着泥水的绣鞋在地面上留下了几个清晰的脚印。

    沈旭终于屈尊抬头看了她一眼,周身萦绕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盛江眉头直跳。

    “顾大姑娘。”盛江察言观色,还是开口了,“请换双鞋子。”

    别再踩了。

    踩成这样,到时候,她能一死了之,自己可就倒霉了!

    顾知灼挑了挑眉。

    换鞋?他们出趟门该不会连鞋子都备了好几双新的吧!备的还有绣鞋?!

    别太离谱了,好不好!

    “不好。”

    她说完,自己给自己搬了个圆凳,在炕桌的另一头坐了下来。

    棋盘上是一局残局,黑白两子在棋面厮杀,白子已经拿下了大半,黑子正在角落里挣扎求存。

    顾知灼一眼看过去,含笑道:“督主这局棋还有点意思。”

    她右手拂过棋奁,指尖拈出了一枚白子。

    盛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该说她胆大,还是……

    无知者无畏?!

    主子最厌恶有人碰他的东西,这下好了,这只手肯定得没。

    可惜了,她手生得还怪好看的。

    顾知灼把白子轻轻一抛,又稳稳接住,拿在几个手指间来回拨弄,在沈旭开尊口把她丢出去前,先一步开口道:“督主等的人,也该到了吧?”

    用的是问句,她的语气却是无比的笃定。

    沈旭抬了抬眼皮,整个人就仿佛一把沾血的利刃,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顾知灼把目光从棋盘上挪开,直视着他。

    沈旭开口了,声线阴柔:“姑娘知道的可不少。”

    顾知灼摇了摇手指,含笑道:“不多不多。”

    “我呢,只知道,督主是想借我这庄子,伏击公子忱。”

    盛江面无表情,心里满是震惊错愕,连小银壶的水快沸了都没注意。

    顾知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庄子,位置不错,周边畔邻有四个村子,又距离官道最近。公子忱回京,这条官道是他的必经之路。

    她的手指轻点棋盘,仿佛在她面前的并不是棋盘,而是一幅京畿的舆图。

    谢应忱隐藏行踪,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翼州时,他人其实已经到了京城。

    偏偏,棋差一招,还是让东厂发现了。

    沈旭就在他的回京必经之路上,暗伏杀机!

    顾知灼笃定地说道:“只要公子忱经过这官道,督主就有一百种法子让他不得不留下来。”

    “或是枯树拦路,或是山野毒蛇,又或者落石伤马……”

    顾知灼停顿了一下,慢慢说道:“尤其今日,暴雨惊雷。连老天爷也偏向督主。”

    她把白子抛回棋奁,转而又拿起了一颗黑子。

    轻薄的面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凤目。

    她说得漫不经心,仿佛对一切皆以洞察于心,唯独藏在袖中的手指因为心绪波动紧绷如弦。

    “这路上,但凡出了点什么意外,能暂时歇脚的,就只有我这庄子。”

    “公子忱一旦进了庄子,是生是死,可不就在督主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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