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中了?”

    “至于我这庄子嘛。”顾知灼还在笑,语调却变得冰冷。

    她在说着一个事实,一个在上一世就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事后,只需要一把火焚了,再尽数推到流匪身上便是。”

    “是公子忱运气不好,回京途中遇到流匪,而非今上容不得他活着。”

    “就算要追究,那也是,奉命剿匪的顾以灿虎父犬子,办差不利,让流匪逃蹿到了京城! ”

    上一世,庄子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就连这一世,也几乎是在循着命运的老路。

    盛江瞳孔一缩,抬手摸上腰间暗藏的匕首。

    谢应忱此人狡猾又奸诈。

    所谓狡兔三窟,他何止是三窟,自打进了大启国境,谢应忱就去向成迷。

    好几次,耗费了大量人力,终于有了他的行踪,等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是他在故布疑阵。

    也就只有他,能把东厂玩得团团转。

    要不是谢应忱踏进了京畿。

    要不是这一年来,京畿在督主的手上,已经如蛛网一样,只蝇难逃,只怕还真能让谢应忱神不知鬼不觉地踏上金銮殿。

    人是找到了,可如今是在京畿,就意味着,盯着的眼睛更多了。

    行事得更加隐秘,不留破绽。

    此趟,督主亲自出马,本该万无一失的事,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盛江惊疑不定。

    他拼命地去回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甚至不免怀疑起东厂里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烛光摇动间,他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就听这丫头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督主,您说是吗?”

    沈旭薄唇轻勾,那双天生的桃花眼眼尾上翘,眸中似是含着一汪水,波光潋滟。

    他单手托腮,兴味地说道:“姑娘此来,是想来向本座讨一条生路?”

    顾知灼的眉宇中透着愉悦,还有一种兴致勃勃。

    她看了一眼屋角的滴漏,把身子往前凑了凑,不答反问:“沈督主,您喜欢烟花吗?”

    语调温柔似水。

    顾知灼也没指望他会回应自己。

    她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窗外。

    末时过半的天空黑沉沉的,细细的雨丝飘落着,这是个连星星都没有的夜晚。

    “看。”

    顾知灼朱唇轻启。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支烟花蓦地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夜色中骤然炸开,绽放出了鲜艳的红色光晕。

    砰砰砰!

    一连十响。

    一朵朵烟花顷刻间点燃了夜空,黑漆漆的夜晚也在这些烟花中,亮起了一团一团浓艳的红。

    沈旭捏着佛珠的手指一紧,一贯漫不经心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难言的错愕,双眸中倒映着烟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