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琅斜靠在桥边的镇桥石牛上,很惬意地随意嚼着一根芦草,百无聊赖懒洋洋地四下张望。突地听到不远处似乎发生什么事,一时间就围上了一大群人。

    朱文琅小孩子心性,好奇心大起,有热闹哪能不瞧?连忙跑了过去,见几十个看热闹的密密地围了个严实,朱文琅一看,一低头,矮下身子,居然从围观众人的腰下边钻了进去。

    被围着的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那年轻人文士打扮,正胀红着脸伸着双手和那老的抢着一个绣花钱包,那老者一边使劲往怀里抢一边大声嚎叫,显是十分可怜:“抢东西啦!抢东西啦!救命啊!快来人啊。”

    围观的人纷纷正指责那个年轻书生。

    朱文琅正自莫名其妙之间,忽听得人群外有人喝道:“干什么干什么?让开!快让开!”只见人群让开一条道,挤进来两个差役样的人,前头那差役手握腰刀,进来便神气活现地撸着袖子道:“出什么事了?是谁在这闹事啊?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谁敢当街闹事?”

    “老爷,老爷!”那老者松开抓着荷包的手,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朝着那差役连连磕头:“老爷,老爷一定要替小老儿作主啊,老爷。”

    “怎么回事?”见有人朝自己磕头求助,那差役似乎觉得大有光彩,连忙问道。

    “老爷,他!”那老者指着那年轻人哆哆嗦嗦道:“他,他抢我的银包啊,老爷。”

    “嗯?”差役斜看了一眼年轻人:“你抢老人家的钱包?”

    “不……不是……”那年轻人脸涨得通红,指着那老者吞吞吐吐道。“这……这是我的银包。”

    “你的钱包?”差役嘲笑道:“你是说他来抢你的?就他这模样,你说他来抢你的钱包?你也得编得让人相信啊?你说谁会信?”

    “就是,肯定是他抢人家的,居然还反咬一口。”

    “把他抓到衙门里去!”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指责插言。

    那年轻人的脸涨得更红:“不……不是……真的是我的银包……荷包是我娘子替我绣的……”

    “胡说,这荷包是我女儿给我绣的。”那老者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年轻人道:“你说是你的,那你说,钱包里有多少银子?你说!你说不出来就是假的!”

    “是啊。”那差役一听有理,转头对那年轻人问道,手里掂着荷包一抛一抛,离朱文琅的鼻头都只有半尺来远:“你说是你的,那你说说,钱包里有多少银子?”

    “十……十来两吧,我……我不……我不知道。”年轻人更结巴了。

    那年轻人明显是个书生模样,正所谓“君子不言利,君子远庖厨”,年轻人根本就不清楚具体数目。

    “我的银包里一共是十四两银子,两锭五两的大银,一块三两,还有一块是一两的,另外还有几个铜板!”老者则自信地大声报出数目。

    那差役打开银包一看,那老者说得一分不差。

    “看你还敢狡辩?”差役得意道:“走吧,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老头,来,这是你的,还给你了。”说罢便将钱包往那老者一抛。

    老者眉开眼笑地接住:“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等等!”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孩童的叫声。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中间朱文琅的头上。

    “把荷包给我瞧瞧?”朱文琅啥场面没见过,哪会像一般百姓家的孩子一样怯什么场?依旧是昂着头看着那差役。

    “滚滚滚,小屁娃娃屁事不懂,鼻涕都擦不干净,乱搀和什么?回家找你娘吃奶去!”那差役正自高兴呢,不防冒出一小孩来,看样子居然还像是不服自己的处置,要拿荷包去看,不耐烦地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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