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谁滚呢?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这么说我们少爷?不想活了你们?”旁边又一个声音响起。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瘦瘦的小伙子,衣着虽普通,却是整齐干净异常,看面容十几岁,声音又尖又细。

    “看我不告诉你们郭应龙,一个个都扒了你们的皮!”

    那郭应龙乃是应天府的府尹,正是这帮京城差役的顶头上司,主管官员。

    那差役和旁人一惊,十四五岁的小高子个头已比得上成年,一般长这么高的男孩已经开始变声,但小高子的声音却是又尖又细,明明便是太监的那种特别的公鸭嗓子声音。

    如今这应天府可是大明朝的都城,时不时能见到操着这种嗓音的太监在街上走过,神态语气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这太监可是谁也惹不起的人物,他们都是宫里的人,洪武皇上身边的近侍,谁能知道他们和哪位朝廷重臣交好?谁知道会不会是皇上宠信的内侍?若是得罪了他们,指不定哪天就被衙门里的人逮去,放到牢里关你到死。

    人群登时散开了些,空出了中间一块地盘,两个差役连忙陪着笑对来人道:“想必这位是宫里人,小人有礼了,小的们不敢得罪公公啊。”

    那年轻人鼻子一哼:“哼,得罪了我倒没什么,不过居然敢这么说我们少爷,我看你们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算了算了,小高子,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个荷包。”一边站着不动声色的朱文琅突然开口,登时把周围的人都吓呆了,未料到方才这个说话的小娃娃,穿得普普通通实在说不上什么光鲜,身上还沾了些泥灰杂草的不起眼,居然会是什么少爷,连宫里的太监都称他一声少爷,这会是什么来头?

    一想到方才自己居然还骂人家是什么“小屁娃娃”,那差役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双眼发直两腿发软。

    还是另一个差役知机,连忙从还在那儿发怔的老者手上把荷包一把抢了过来,双手恭恭敬敬地递到朱文琅手上,陪笑道:“公子爷恕罪,是小的们长了双狗眼,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得罪了公子爷,还请公子爷饶了小的们。”说罢一下拜倒。

    先前那个骂人的差役也是急忙拜倒在地不住磕头。

    “行了行了,起来吧,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我只是有点奇怪罢了。”朱文琅一摆手,接过荷包闻了一下,又走到那年轻人身边,抽着鼻子使劲闻了几下,再走到那老者身边绕了一圈。

    众人看他行动奇怪,都只是远远围着看热闹,却也没人敢出声说话。

    “你是干什么的?”朱文琅突然开口问那老者。

    “我……小人……小人……没……没干什么……”那老者脚一软,跪倒在地。

    “没什么,好好说,你做什么营生的?”朱文琅一笑。

    “公子爷饶……饶命……草民……草民……草民是城外的农户,住在城……城外的七……七里庄。”那老者哆哆嗦嗦道。

    “你呢?”朱文琅转头问那年轻人。

    “回……回小公子,小人……小人家里是开药材铺的,不过学生今年要……要参加乡试。”那年轻人也有点结巴,仍是一脸通红。

    “公子就公子,加什么小字啊?”朱文琅一笑,心中暗道。回头便冲着那老者道:“你家是种地的,荷包里居然能有十来两银子,日子过得不错啊,你发什么横财了?够你家吃一年大白米饭的钱,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带着上街来?是天上王母娘娘扔宝贝正好砸在你头上了?还是你在你们家地里挖着聚宝盆了?再说了,你一个种地的,一天不是土就是粪,身上戴的荷包怎么还会有一股子的药渣味儿?”

    那老者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连忙磕头:“是……是是,是小的糊涂,小的混蛋,小的猪油蒙了心,是小的想赖这位公子爷的荷包,是小的该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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