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刘大人醒着呢?”
老虎凳上冷汗淋漓的刘峰潜一听,赶紧闭上双眼装睡。
江清月眼帘微垂,面上冰冷的笑意不减,“把他给我弄醒。”
尖锐锋利的铁签子刺入指尖,刘峰潜哀嚎着睁开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剩下的话刘峰潜还没说出口就被指尖传来的剧痛打断。
一只手五根手指,此下只剩尾指还未用刑。
江清月有意留着的,御龙卫刺完便退到了一旁。
“无冤无仇?那我倒要问问刘大人了,你可还记得当年将你一路提携的恩师,于你是有怨,还是有仇?”
刘峰潜匀了口气虚弱道:“恩师?呵!本官何来恩师?”
江清月面色冷寂下来,今日首见眼中恨意翻涌。
当年刘峰潜只是个穷苦书生,赴京赶考连续三年未进殿试,一次偶然,江滁在茶馆听到他长舒不得志的阔阔其谈,与之交谈后给了他些许银两,并开导一二。
那时江滁还未及从一品户部尚书,但刘峰潜当场认江滁为恩师,后来时常拜访攀谈。
次年江滁升任户部尚书,刘峰潜殿试及末堪堪过了入朝为官的门槛。
官场上的事刘峰潜时常请教江滁,为人姿态放的极低,可谓少有的谦卑恭谨。
江滁有意提携一二,刘峰潜便一路高升,最后任户部侍郎,仅此江滁官阶一品。
“刘峰潜,这户部尚书之位,你坐得可舒坦?”
江清月脑中回忆着面前之人与家父的生平往来,这句似是问他,也似并非问他一般。
“当年你升户部尚书之职的契机,便是此位空虚,皇上自然也知道你的来路,更清楚你那些年的高升究竟是因为何人的提携。”
“为了收拢人心,皇上选了最为愚蠢的一种办法。”
“那便是一味地填补你们这些臣子的欲望。”
江清月眼中骤然烁起寒光,视线扫过被这些话震得无言的刘峰潜,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恍然大悟的邢刻升。
“皇上以为,纵人欲,便得纵其人。可笑他也不怕纵到最后,自己的皇位被你们这一群贪婪的奸臣给吞了。”
“你们要我父亲一夜跌落,皇上便依你们这群抱团的刍狗,下旨江家府内抄斩。”
“你要我父亲的官位,皇上便将空出来的户部尚书之职抬手赐给你这个背德忘义的小人。”
说着,江清月心底深觉可笑,面上的嘲讽再难不显。
“臣子要什么,皇上便给什么,这偌大的鄢朝说出去当真可笑!”
刘峰潜脑中涌出不少记忆深处已经模糊的片段。
其中最为清晰的一段,竟是当年第一次在江府见到一个小奶娃时的场景。
江滁一手抱着那小奶娃,一手揽着夫人,见他登门拜访,还朝他炫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