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勉强寻欢作乐,周围尽是一贫如洗的穷光蛋。至于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存在两个最大的疑点。”

    “第一,根据那桩失败的搜魂术,付潮生的魂魄不在鬼域,只可能是去了外界,这样一来,他的去向就成了个谜。”

    “第二,当年的告密者尚不明晰。若想知道所有义士的身份,告密者要么就在他们中间,要么与他们关系极为密切——但据我所知,符合条件的人全都没命了。”

    这便是温妙柔能提供的所有情报。

    或者说,是她愿意给谢镜辞提供的所有情报。

    浅显却详细,未曾涉及丝毫内核,这是个城府不浅的女人,哪怕有所隐瞒,也绝不可能被轻而易举挖出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

    谢镜辞望一眼窗外,皑皑白雪被地面的污水浸透,俯视而下,能遥遥望见几个衣衫单薄、互相追赶打闹的孩童。

    她只匆匆看了须臾,很快把视线移回温妙柔脸上:“此处贫陋,温姐姐不可能缺钱,为何执意住在这里?”

    温妙柔哼笑。

    她音量很低,语气里少有地噙了笑意:“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总归舍不得离开——话说回来,付潮生还在的时候,经常带着我到屋顶堆雪人。”

    这条街的道路脏污至此,的确只能在房顶堆雪人了。

    “那段日子虽然穷,但其实挺开心的,我的运气也没现在这么烂。”

    温妙柔语速很快,讲话极少出现停顿,此时却微不可查地一滞:“付潮生对所有小孩都很好。我记得有天山中起火,是他冲进火海,把一个男孩救了出来——他整个后背都被烧伤,那男孩反倒只有左手留了疤。”

    谢镜辞“唔”了声。

    “待你离开,尽量不要和其他人谈起付潮生。”

    温妙柔道:“监察司和金府都在四处查探,倘若被他们听见,恐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金府?”

    “那是付潮生失踪后,江屠派来的一条走狗,专门帮他平息动乱苗头。近日以来,力度比以往大上许多。”

    她说着勾起唇角,眼底眸光暗涌:“鬼门将开,按照惯例,江屠会在明日来到芜城……你且做好准备,说不定能有好戏看。”

    *

    温妙柔不愧是巨有钱的富婆粉头,在芜城孤零零仰慕付潮生这么久,终于遇见了个同好知音,一时间喜上心头,听闻裴渡筋脉尽断,特意帮忙寻了芜城里最好的大夫,尝试为其修脉疗伤。

    谢镜辞在房外等候许久,待得天色渐暗,才终于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响。

    大夫一句“我尽力了”张口就来,让她有种房屋里躺着具尸体的诡异错觉,经过一段短暂停滞,又听对方补充道:“裴公子伤势太重,以我的修为,顶多能治好两成。”

    谢镜辞长舒一口气:“没事大夫!谢谢大夫!大夫你辛苦了!”

    所谓修脉,顾名思义,就是修补破损的脉络,让灵力得以在体内运行。

    人体十二经脉纵横交错,如同巨网遍布全身,裴渡伤上加伤,经络早就跟碎拼图似的一片片破开,要想修补,难度必然不小。

    能在鬼域里恢复两成,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夫一番叮嘱后告辞离去,谢镜辞心情不错,敲了敲大开着的门。

    屋子里响起低低的一声“进来”。

    修脉的疼痛不比受伤时小,她曾经听过描述,声称如同拿着针线狠狠穿行在血脉里,叫人生不如死。

    此时一看裴渡,果真是面色苍白如纸。

    他疼得厉害,剧痛残留在体内尚未消退,眉头隐隐拧着,眼见谢镜辞进来,哑声唤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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