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镜辞看得认真,视线有如实体,凝在他胸前一道道不堪入目的血口上。

    裴渡不愿细看,沉默着移开目光。

    谢镜辞同样修为受损,只能给他施一个最基础的简单净身咒。血迹与泥沙消去大半,没能彻底清理干净,她便握着棉帕,帮他擦拭凝固的血迹。

    隔着柔软一层布,他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轮廓。

    陌生却温和的触感从脖颈向下,逐渐往腹部游移。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得前所未有,几乎要冲破胸膛。

    裴渡唯恐被她察觉,只得笨拙开口,试图转移谢镜辞的些许注意力:“谢小姐,多谢相助。”

    他说罢一顿,终于问出那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谢小姐为何要帮我?”

    “我?”

    谢镜辞抬眸与他匆匆对视,很快低下头:“想帮就帮了呗。”

    要说究竟为什么救下裴渡,其实她也讲不清楚。

    或许是看不惯裴家那群人下三滥的伎俩,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许,仅仅是想救他。

    在所有同龄人里,裴渡是少有能让她生出欣赏的对手。无论怎么说,在谢镜辞眼里,他都和旁人不大一样。

    随心也好,任性也罢,她想做就做,没人能拦下。

    [要我说,以这位小少爷的脸和身量,绝对胜过那些小世界里的所有男主角啊。]

    系统砸吧嘴,兴致勃勃地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谢镜辞很客观地表示赞同:“的确瘦而不柴。他之所以剑术超群,同这具身体脱不开干系。”

    系统:……

    它不知道应该吐槽“瘦而不柴”还是“剑术超群”,心灰意冷地选择闭麦。

    等大致擦拭完毕,就可以上药。

    和之前的清理不同,上药没了棉帕作为隔挡,沾了玉露膏的手指轻轻按下,会直接触碰到伤口中央。

    谢镜辞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让裴渡的伤势雪上加霜,等指尖擦过他胸前的抓痕,抬眼问了声:“这样疼吗?”

    她说话时手指没动,按在他胸口。皮肤相贴,能感受到胸腔里无比剧烈的心跳。

    裴渡脖子全是红的,当谢镜辞掀起眼皮,一眼就见到他滚动的喉结。

    他似乎很容易不好意思。

    她分明听说,这人拒绝其他女修示好的时候,冷冷淡淡像冰一样。

    裴渡:“……不疼。”

    他虽然这样说,谢镜辞却还是放轻了力道。

    只有当她全神贯注上药的时候,裴渡才终于能垂下视线,悄悄打量她。

    这些年来,每当两人置身于同一处地方,他都会用余光穿过重重人潮,悄无声息地偷偷瞧她,一旦谢镜辞转过身来,便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倘若被谢小姐知道,肯定会气得不轻。

    她卧床一年,肤色是数日未见阳光后的苍白,低头时长睫遮掩了视线,显出前所未有的安静乖顺。

    温暖的灵力笼罩全身,柔软指腹抚过狰狞的疤痕,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谢小姐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比谁都要温柔耐心。

    裴渡看得入神,没留意谢镜辞手下用力,挑去一粒嵌入伤口的石块。

    钻心剧痛牵引着破碎的五脏六腑,他被疼得有些懵,下意识发出吃痛的气音。

    像是一声被极力压抑的低哼,尾音化作绵软的呼吸,轻轻在颤。

    谢镜辞闻声抬头,正撞上对方轰然爆红的脸,与直愣愣盯着她看的眼睛。

    像呆呆的玩具布偶熊。

    她本想打趣几句,看他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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