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只能正色敛了笑,把话题转开:“你不便行动,待会儿就在这里先行歇息。”

    裴渡浑身僵硬,连点头都没有力气。

    那些伤口无一不是撕心裂肺地疼,他拼命忍耐,才没在谢镜辞面前发出哪怕一声痛呼,结果不但功亏一篑,还让她听见那么……

    那么奇怪且羞耻的声音。

    他只要一想起来,就难以抑制地头脑发烫。

    “你的这些伤虽然严重,但也并非无可救药,只要悉心调养,总能恢复。”

    食指来到小腹,划过紧实漂亮的肌肉。谢镜辞没想到这地方如此坚硬,好奇心作祟之下,不动声色往下按了按。

    还是硬邦邦的,和其它地方的软肉完全不一样。

    裴渡别开视线,面色淡淡地默念清心诀。

    他伤势复杂,主要集中在前胸与后背,上药用了不少时间。

    玉露膏乃极品膏药,据谢镜辞所说,不过三个时辰,绝大多数伤口都能结痂恢复。

    “你在此地休憩,我出去探查一番情况,要是醒来见不到我,不用慌张。”

    她好不容易结束一项大工程,等终于帮裴渡穿好上衣,一边满心愉悦地说,一边从储物袋拿出几张符纸,用石块压在他身旁:“这是传讯符。如果遇上意外,不用写任何内容,直接把符纸传给我就好。”

    若是在平常,裴渡绝不会任她独自一人冒险,但以他如今的情况,就算跟着前去,也只会成为拖后腿的负担。

    心底涌起沉闷的躁意,他将这份情绪悄然压下,低声回应:“当心。”

    谢镜辞语气轻快地道别,走得没有留恋,临近洞口却忽然身形一停,转身回来。

    “差点忘记——”

    她动作很快,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厚重宽大的雪白色斗篷,弯腰披在裴渡身上。

    软绵绵的绒毛让他觉得有些痒,耳边传来谢镜辞的笑:“我只有这个,保暖应该没问题,不会让你着凉。”

    她事先用了灵力把斗篷烘热,在暖洋洋的锦裘里,裹挟着似曾相识的檀香。

    裴渡下意识捏紧领口:“多谢。”

    他肤色冷白,嘴唇亦是毫无血色,本应是冷冽疏朗的长相,这会儿被裹进斗篷里,乌发凌散、瞳仁清凌,竟多出了几分莫名的乖顺。

    叫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谢镜辞因为这个念头眸光一转,抬手向他道了别。直到她的背影离开视线,洞穴里的少年才微微一动。

    身上的伤口兀自发痛,裴渡小心翼翼拢紧领口,鼻尖埋进绵软的绒毛。

    也许……谢小姐没有那么讨厌他。

    右手探出斗篷之外,手腕越发用力地收拢,裴渡动作生涩,仿佛抱紧一般,将厚重的布料护在臂弯。

    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楚意识到,这里并非梦境。

    夜色静谧,年轻的剑修将自己蜷缩成圆圆一团,在浅淡的香气里垂下长睫,露出安静无声的笑。

    *

    鬼域里雪花飘飘,铺天盖地的大雪在夜色里状如白雾,被月光一映,如同自天边铺陈而下的长河。

    往上看是灰蒙蒙的穹顶,往前则是梅枝处处。白泠泠的冰棱垂坠于枝头,好似野兽咧开的尖锐獠牙。

    其实对于谢镜辞而言,来到鬼域并非多么难以接受的事。

    她有个一直想见的人住在这里……只可惜她对那人的去向一无所知。

    至于鬼域,与外界不同,这里没有明确的国家与属地划分,各大修士占地为王,统领一方。虽然秩序不一,但鬼域每一处角落,都信奉着永恒不变的真理:强者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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