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尉下属兵曹的官衙。文若一改往日翩翩公子的温文尔雅,身穿串环锁子甲,肩披铜眼虎目兽,腰挎犀牛碧红带,桌上放着玄铁青锋剑,一身甲胄摄人寒,杀伐之气四溢。

    堂下跪着两个军士,低着头不敢说话,其中一个胳膊绑带上还在渗血。

    骂完出了气后,文若这才畅快了点,看了看地上的两人,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起来吧!”

    两人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拱手上前:“少主,是属下无能,见那人穿着普通,一时大意,被他得了空。此贼武艺不俗,狠辣果决,一出手就伤了属下四五个人,有一个更是当场被杀,林伍长舍命相搏,也不幸受伤。”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人逃往哪里了?”

    “最……最后追至清化坊和永辉坊附近,跟……跟丢了……”

    文若冷冷的撇了地上的军士一眼:“林庆免罪,回营养伤,你自己去领十棍。”

    二人如蒙大赦,连忙拱手退了出去。

    “清化坊……”

    文若喃喃踱步,扶着桌案轻叹一声。

    前太子的叛军已经在沧州集结,正在朝着北海府气势汹汹的涌来,根据探子报告,起码不少于五万人马。

    北海府虽然也有四万军马,却多是碌蠹庸懦之辈,根本不是那些常年与草原部落互砍的边军对手,再加上还要分往各地防守,真正能用来守卫济州城的只有两万,能正面交战的,更是连三千人都凑不出来……

    而现在,对方的细作都已经出现在济州城了,朝廷那边还是没有回信,听说晋国在南边也有大动作,估计是抽不出兵马来搭救了。

    唉!

    府尹大人近来态度不明,是战是降没个定论,自己家的田地、产业、生意、人脉都在北海府,父亲又是坚定支持朝廷的,若是一朝城破,全家老小又该如何?

    “文若,北海蓬莱人,聪明勤恭,官备在身。时国家艰难,取材取贤,合该效力,揽为济州兵曹,节制城防,归属尉衙。德顺三年夏,吏、兵部发。”

    下了值后,心情既烦躁又郁闷的文若不想回家,家里那位郡尉大人肯定又要对他指指点点,少不得一番教训,思来想去,他还是来到了凌晨的家门口。

    官不与民交,更何况是商。但凌晨总能给文若一副成竹在胸,万事不愁的踏实感,于是他就专门来骚扰忙的晕头转向的凌晨了。

    “你帮我看看,灵明坊的这处宅子跟泰和坊的这处有什么区别,明明规格面积差不多,为什么价格差了90两银子?”

    凌晨嘴里叼着半个梨子,手里握着毛笔在牙行送来的地图上涂涂画画,十分费解的挠着脑袋。

    文若压下心中的烦闷,耐心的跟他解释:“灵明坊接近华藏寺,人多热闹,但也因此杂乱多事,没有泰和坊清净幽雅。而且这泰和坊住的多是北海府治下各郡县的名门望族,琅琊王家、兰陵高家、任城任家、登州卢家等等等等,地价自然不是灵明坊能比的。”

    “噢~~我说这两地儿价格怎么不一样,还以为牙行那孙子给了张假图糊弄我呢,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感情这里是北海府官宦士绅的老窝啊……”

    文若瞄向桌子上的地图,仔细瞅了瞅才发现,凌晨中意的房子离他家就隔着一堵坊墙,而下面挨着的那家也不陌生,正是徐朗徐大公子家。

    但是,凌晨这个时候买泰和坊的宅子,跟自己前两天上任济州城兵曹有什么区别呢?

    前面是一个叫云梦泽的地方,你刚荣升为韩信的亲随;司马家正在洛水边发誓呢,你成了曹爽的红人;大军在淝水投鞭断流,符坚准备回去给你升官……

    文若拍着凌晨的肩膀,尽管看他兴高采烈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劝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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