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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浣儿因为劫后余生,再加上是身怀六甲的孕妇,毅康刚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來,便不由分说地和她的丈夫一起将她安顿到了卧房里头休息。

    让毅康觉得尤其动容的就是,这个女人似乎并沒有因为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而惧怕他,相反却因为他的出手相救感恩戴德。甚至在安寝之前,还千叮万嘱让他早点休息,因为毅康身上的伤势,并不乐观。

    将浣儿好不容易哄睡了,白炽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來。毅康坐在一边等着,抬头见到这个中年人,禁不住有些尴尬。

    “……我点了浣儿的睡穴,这样她可以睡得沉点。”

    白炽不知道从哪儿舀出來一坛酒,只不过是刚刚揭开封口,便清香扑鼻。毅康凑过去闻了一闻,一脸赞赏。

    “了不得,竟然是酱香型。”

    “……兄弟果然是识酒之人,我还真沒看错。來來,若不嫌弃,咱们就着这剩菜,陪在下喝两盅,可好。”

    毅康狐疑地看了白炽一阵,虽然明知道他是有事相求,才会百般讨好,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倒不是因为这酒到底有多香醇,只不过这两夫妻似乎并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丈夫他不好评论,至少躺在里头的那位浣儿夫人就不是这样。

    两杯酒,一些浣儿晚饭时特意给白炽做的可口小菜。竟然将本來毫无胃口的毅康勾得食欲大振,到最后,竟然就成了白炽在一旁浅酌,而他却在大快朵颐。

    “……我夫人做的饭,可是美味啊?”

    白炽见毅康终于放下了筷子,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毅康一愣,发现这桌上的所有菜色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干完的,不免有些羞赧。

    “实在是对不住……我这躺了有好多时候了,刚起來,实在太饿。”

    毅康难为情地搓了搓手,白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酒杯往旁边一放,突然就接着毅康的话说了下去。

    “你不是躺了好多时候,你是躺了好多天。整整三天。”

    说着,白炽用手比了比这个数字在毅康眼前。毅康一愣,脸色都白了。他仓皇失措地左右望了望,一眼就瞧见了被他先前搁置在一边的梦迴。

    毅康突然从饭桌前站了起來,从地上舀起了长剑,将之放回鞘中。

    “这位兄台,真是不好意思。在下有要事在身,这几天多有打扰了。等在下办完事情,一定好好登门拜谢二位对在下的救命之恩。”

    毅康抱拳说罢,提剑就要往外头走。白炽也沒拦着他,一手夹起餐桌上还沒有被毅康吃干净的鸡肉,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咀嚼。

    “你哪儿去?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可以出得了这个山地么?”

    被白炽这么一提醒,毅康的脚步便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对着白炽。却并沒有急着走近他。

    “敢问兄台可知道如何出去?”

    白炽摇了摇头,据实以告。

    “我不知道。”

    毅康一皱眉,竟然开始怀疑起白炽的这句话的真假起來。这种细微的表情,又怎么会瞒过白炽的双眼。可是他并沒有生气,相反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不必想了,小兄弟。我真的不知道。这阵是浣儿,就是我妻子摆的。只有她知道怎么能够安全出山。至于我?压根就沒必要知道这些吧,我这一辈子都是在这山里山外里溜达,除了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出过几趟远门,就再也沒离开过这儿了。所以,我确实不知道。”

    白炽两手一摊,充分表现了自己的坦荡与坦然。这样直白的消除毅康心头疑虑的方式,反倒是让毅康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才多有得罪。”

    毅康尴尬地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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