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格外安静,一入雅间就出神地望着窗下发呆。白霜心有不忍,一想到那个攀上树的稚童,再想到之后要做的事……

    心口如堵了巨石。

    他含蓄地宽慰公子:“那公子看似有礼,实则无礼,将来不知会给他家中惹出多少祸端,必自食恶果。”

    姬月恒看向桌上的栀子花,忽问他:“家中孩子几岁了。”

    半个时辰前在花树下,白霜和程令雪说过家中稚子刚满岁。他以为公子会听到,不过一想也是,下属惦记主子的事是职责所在,也是为了生计,主子们没有这个必要,相反,更多时候主子惦记下属家人,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谨慎应了,见姬月恒没再问,不敢再提与园中有关的事。

    门外有人叩门。

    程令雪捧着个油纸包回了。

    白霜笑了:“方才路过时,公子多看了两眼,你竟真买了。”

    程令雪有些尴尬。

    这糕点,是她买给自己吃的,公子这样讲究的人,她哪敢给他买路边的点心?但白霜都问了,她便顺势问公子可要尝一尝,公子果真不屑一顾,只说:“菜快凉了,都坐下用饭吧。”

    白霜本想婉拒,忽然想明白公子适才问起少年是为了什么,他率先坐下,并示意身侧拘谨的少年落座。

    茶足饭饱,白霜随小二去付账,雅间内只剩程令雪和公子,惊觉青年面色苍白:“公子不舒服?”

    “无事。”

    姬月恒目光看着她手中的油纸包,心中想的却是接下来的事。

    眸中期待隐现。

    程令雪顿时会意,不舍地捧出点心:“公子要尝些点心解腻么?”

    姬月恒最终没忍住。

    及至回到别苑,他连饮了数杯茶,齿尖的栀子花气息总算散了,却还是隐约能闻到一些。

    挥之不去,难缠得很。

    .

    再过几日,亭松便回来了。

    这夜是白霜值夜。

    程令雪见公子面色苍白,怕他不舒服,想同白霜一道在此守着。

    白霜笑道:“我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又比你大,怎能让你照顾?”

    超出职责之外的热情,就是越界,程令雪不再多话。

    圆月半隐于云层中。

    房内早早熄了烛,窗边的身影却一直未安置,姿态隐忍。

    白霜察觉不对,严阵以待,目光似要穿透窗纸,不放过丝毫端倪。

    “啪嗒——”

    瓷器摔碎声刺入耳中。

    “公子!”

    白霜大步跨入房中。

    月色本就惨淡,被窗纸克扣几成,不足以照明。白霜要去点烛,被一个喑哑的声音拦下,桌前的公子气息紧促,像是在竭力对抗着什么。

    “不必……”

    白霜放下火折子:“公子不舒服么,可要属下派人请郎中?”

    “不必。”

    “可您似乎——”

    担忧的话被打断,公子又拂落一个物件,他撑着轮椅扶手,勉强支起身子,指向半丈外的博古架:“五层,左起第五格……朝右旋三转。”

    “属下这就取来!”

    因为紧张,白霜话音里夹着些细微的颤意,步子亦迈得很大。

    五层,左起五格,右旋三转。

    博古架上的机关发出响动,白霜摸到一个暗格,暗格中,有个巴掌大的木盒。里头是颗小珠子。

    白霜的手不觉颤抖。

    “可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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