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都自称自己不知情,都是下人们自作主张,但出了人命,且当街持械斗殴,闹的满城风雨,最后庆云侯和建昌侯被皇帝训斥“失察”,夺了一年的俸禄,两府出面争地的管家各打五十板子,判了流刑,去边关充军。

    这事就这么草草了结。刚子是被谁打死的,如何治罪,都没人提。

    大管家来寿派人给了十两银子,许诺把刚子每月五百钱的月例给她们孤女寡妇,直到如意成年为止,这事就算了,不准她抱着孩子去上头闹。

    那时如意娘产后虚弱,能活命就不错了,那有力气闹?

    正思忖着,鹅姐碰了碰她的肩,“想什么呢,眼神都直了。”

    如意娘面对结果无可奈何,徒有悲愤,也不想把鹅姐一家拖进来,说道:“哦,方才看花了眼,侯府真是富贵,一个姨娘住的地方都像天宫一样,画里都没这么好看。”

    她们暂候的抄手游廊,皆是画廊金粉,眼睛都看不过来。

    鹅姐说道:“咱们西府大小姐就是花姨娘生的,现在花姨娘即将临盆,又要生一个,是为张家开枝散叶的大功臣,住处自是不一般。”

    有人低声道:“别说了,来寿家的快来了。”

    众妇人立刻列队站好,来寿家的带着几个老妈妈,先要她们把嘴巴张开,看了牙齿,闻了口气。

    牙齿黑黄崎岖、有口臭的当场淘汰出列,十来个妇人出去了。

    其中就有曹嫂子,曹嫂子叫屈,“我平时嘴巴不臭的,今天早饭里有一碟糖蒜,嘴里有味,含了茶叶也去不掉,来寿家的,你就通融一下。”

    来寿家的冷笑道:“知道今天选奶娘还吃蒜,可见是个眼里没活的,将来照顾小主子不用心,就是我把关不严的责任。看你手上沉甸甸的金镯子,你就安心在旺铺里当穿金戴宝的老板娘,钱来的更快,当奶娘真是委屈了你。”

    曹嫂子听了,只得忍耻退下。

    鹅姐和如意娘都过了关,进了屋子,被要求散开发髻,老妈妈们拿着细密的梳篦给她们通头,头发里藏着灰黑虱子、亦或是有白色虱子卵的,都当场出去了。

    到了第三关,妇人都宽了衣衫,由来寿家的亲自看验,肌肤有脓包的、长癣的、手脚指甲有灰色的都散了。

    过第四关的不到十人,每人发一个小碗,当场挤出乳汁,交给老妈妈们,端到不知什么地方查看去了。

    约过了一刻钟,来寿家的留下鹅姐如意娘在内的六个妇人,其余都打发出去了,说道:

    “花姨娘要亲自选人,就看你们谁有眼缘。待会一个个自报家门,眼睛看着脚尖,别盯着姨娘,姨娘要你们抬头才能抬头。”

    如意娘紧张得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恍惚中听到有人要她抬头瞧瞧,如意娘抬起已经僵硬的脖子。

    面前是一张黄花梨罗汉榻,一个穿着锦衣的美人斜躺在南瓜引枕上,肚皮高高隆起,两个丫鬟跪在脚踏上给美人捶腿。

    是个像花一样的美人,难怪叫花姨娘。且通身的气派不像一个小妾,倒像是诰命夫人。

    惊鸿一瞥后,如意娘听见花姨娘说“好了,下一个”,连忙低了头退下,不敢多看。

    花姨娘过了目,众妇人告退,依然在抄手游廊下等着,不一会,来寿家的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手里捧着一个剔红大盘,盘子里放着四个红封。

    来寿家的说道:“春秀,鹅姐,你们两个被选中了,今儿起就留在这里,不准回去,先学些规矩,待会针线上的会给你们量体裁衣服。”

    两人大喜,进去给花姨娘磕头。

    来寿家的指着丫鬟手里的盘子说道:“剩下的四个,花姨娘都有赏,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拿了红包,就跟这个丫头出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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