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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腰肢一紧,她被人从水中举起。

    君晟破水而出,圈着她游向临近的漂台。

    被拉上岸后,季绾瘫软地坐在地上,视野里是君晟单手解开革带脱去官袍的动作。

    肩头一沉,浸湿的绯红官袍罩在了她的身上。

    君晟单膝跪地,将拢进官袍的女子拉向自己,低头与她视线交错。

    水珠自女子的碎发滴落,蜿蜿蜒蜒落在男子的手背上。

    月色缱绻,人狼狈。

    **

    季渊边跑边脱去衣衫,一把罩在季绾身上,不能言语的少年微微发抖。

    季绾借着力道站起身,朝弟弟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蔡恬霜却发现君晟雪白的中衣后襟上,渗出血迹,想是落水时,背部砸在了漂浮在水面的阑干上。

    “大人受伤了......”

    “无碍,送娘子去车上。”

    蔡恬霜噤声,在大批侍卫靠近前,拉着季绾和季渊快速离去。

    “卑职等来迟,请君大人恕罪!”

    一名黑甲侍卫恭恭敬敬地递上鹤氅。

    君晟接过,为自己系上。

    逃出来的宾客们大多乘车离去,谭萱斓的车还停在岸边。

    女子从车里走出,快步来到君晟面前,“可有受伤?”

    君晟淡瞥一眼,没提背上的伤势,屏退周围的侍从,“娘娘安排的?”

    周遭无其他人,谭萱斓一笑,“你总是避我不见,我只能自己谋划了。”

    “娘娘今夜入楼,以身试险,是为了洗脱嫌疑吧。”

    今夜风大,掩人耳目,掩盖了调转燃放烟火方向的猫腻。

    谭萱斓不答反问:“你既已察觉,要供出我吗?”

    君晟边走向自己的车驾,边拧去衣袖上的水,“太师府对臣有养育之恩,娘娘与太师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情于理,臣没必要拆穿你。”

    “那多谢了。”

    “谢倒不必,不要再拉无辜的人涉险。”

    谭萱斓无话可说。

    烧楼的目的,是为了抑制姚宝林的风头,让一场盛宴变为险情,在御前以治姚宝林办事不力之罪,哪承想,安排的人办事不力,烧燃了第八层。

    见人走远,谭萱斓对着背影解释道:“我策划的是燃烧顶楼,没想置你们于险地。”

    “风向乃天象,人力难以把控,望娘娘在下次铤而走险前,深思值不值得。一个六品宝林,无子嗣,撼动不了娘娘的妃位。”

    “可她生得像景夫人!很有可能被封贵妃!”

    贵妃之位,四妃之首,仅次于皇后,是承昌帝当年留给景夫人的,奈何景夫人至死不从。

    贵妃位分,成了折子戏里的广寒宫。

    君晟转头,星眸清寒,哂笑了声:“那说明陛下放下了执念,未尝不是件好事。”

    **

    半歇,季绾来到君晟的马车前,接过一身干爽的茜色衣裙。

    有蔡恬霜和弟弟在车外,她没什么顾及,在车厢内换下湿衣,系裙带时,听见车外传来君晟的声音。

    “不急,让她慢慢换吧。”

    季绾快速系好双耳结,挑开珠帘看向男子,“可以了。”

    说着就要钻出车厢,被男子堵了回去。

    轩举的身形如同猎豹,堵住了洞里的猎物。

    君晟坐进马车,鹤氅下的一双腿被湿裤包裹,笔直修长,比平日湛然高彻的气韵多了一丝野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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