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喝补药,后面嫌弃药太苦,只偶尔吃些药膳,喜欢熬夜看奏疏、文书,若不是阚英喜欢絮叨,还真不一定能管住他。
饶是对那位西宁府的世子殿下无感,阚英也有些期盼对方尽快入宫了——起码对方是唯一能管住陛下的人。
“臣幼时好骑射,微末功夫不足为道,但是教导陛下应当是够的。”缪白说这话时,倒不像个内敛的读书人,反而显出一股豪气。
宫中有专门用以打猎游乐的景山,御马监也养了不少好马,只听是要教小皇帝骑射,立刻有御马监的掌印找出了一匹温顺的小母马。
“陛下请看。”那掌印挤开了阚英的位置,殷勤地牵着栗色的小母马,“它的脾气顶好,既不会尥蹶子,也不会生气,最适合陛下这样的初学者。”
明慕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马呢!
马在边城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出行多用驴或者骡,就算有马,也不是这样的骏马,多为驽马。
有人牵着,他大着胆子,好奇地摸了摸。
小马目光温柔地看着明慕,眼睛湿漉漉地,主动蹭了蹭。
他立刻喜欢上了。
“好吧,今日先教陛下与马儿亲近。”缪白似是无奈,仔细地说了御马的要点,还小心翼翼地附着明慕,让人上马,在围场走了一圈。
明慕玩得痛快,也不觉得“体育课”烦人了,等到中场游戏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掌印立刻端来一杯温茶,明慕慢慢地喝着,忽然感觉少了什么,便问:“阚大伴呢?”
“奴婢从刚才开始就没见着他,或许去哪歇着了。”掌印悄悄给阚英上眼药,又拿来金黄色的绢帕,小心翼翼给明慕擦汗,“陛下今日可累着了,依奴婢看,要尽快洗漱才是。”
司礼监和御马监向来不对付,自世宗始,御马监逐渐掌握了宫内禁军,而司礼监负责奏疏批红,一文一武,能对付才怪了。
明慕正欲开口,身后忽然传来车轮子骨碌碌的声响,再一看,阚英叫一群小宦官推着一辆巨大的车箱来,远远看去,在太阳下一闪一闪。
“不敢叫陛下多等。”一来一去,阚英跑得满头大汗,语气倒是平缓,“这是世宗用过的盔甲,陛下且看看。”
世宗是明慕的父亲,是有名的马上皇帝,曾经带军击退戎狄五十里,他用过的盔甲放在宫中收藏,阚英特意拿来,想给陛下献宝。
原来是古代铠甲。
箱子外层打开后,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芒。
简称富丽堂皇。
盔甲上的鳞片均为手工打造,浑然一体,如水般流动。明慕好奇地拨弄着,随口问道:“这有多少斤?”
“回陛下,只五十六斤。”阚英的语气难掩自豪,“军中盔甲,唯有重骑兵能与之媲美。”
缪白看着这副盔甲,眸中异彩连连,从某个角度来说,皇帝的盔甲象征着此段时间内的最高冶炼水平,不由赞叹:“饶是火器,也能抵挡。”
明慕的反应和他们截然不同。
明慕:“夺少?五十六斤?”
他爹是神人吧,能背着五十六斤上马?还能驱赶戎狄???
“没有棉甲吗?那个会轻一点吧,成本也低。”明慕努力回忆着前世的历史知识,“而且那个也能防火器……”
越说,明慕的声音越轻。
他有些惶恐地退后一步,不太清楚为什么缪太傅的目光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陛下,可否详细说说棉甲?!”缪白不知从何处拿出了纸与笔,立即动手写了起来,“究竟是如何制成?难道真如其名,只是一层薄薄的棉花?”
明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