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休息?”
抬眼一看,原来是阚英。
“没事。”明慕站在门口,身后书房的灯光映亮了半边脸,打上一层柔和的暖光。此时,他对着小宦官眨了眨眼,神情略带孩子气,“刚才的事,帮我保密?”
这片寂静的空间蓦然恢复了活力。
阚英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奴婢知道。”
他心中却在思量,在预知梦中,殿下与那位临西王府的世子阁下情谊甚笃,那位更是入主中宫,与殿下相伴数载,原来在此时,便初显端倪。
……只是后来,那位世子带兵出征,听闻殿下殉国的消息,心神不定,被乱刀砍死。
也是可惜。
——
千里之外,芒城。
西北风大,芒城表面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黄沙,到处都是黄蒙蒙的。
“王爷,世子大捷——”
黄沙之中,一匹黑色的骏马犹如闪电,从远处辽阔的草原直直奔向城门,马蹄一声急过一声,划开了雾蒙的天色:“世子大捷!”
城内的兵士、百姓,听到呼喊,纷纷走出房门,目光灼灼地盯着城门的方向,一时间喜极而泣:“这仗是不是要结束了……”
“十几年,我家人全死光了……终于能停了吗。”
……
和百姓的欢欣鼓舞不同,芒城的城主府,此时却一片凄风苦雨。
“他疯了、他疯了!为了去燕都,他连命都不要!”临西王接到消息,几乎暴跳如雷,“才多大,就敢带着兵深入草原了?还隐瞒消息,翅膀硬了!”
临西王在这生了半天气,满堂的副将居然没一个来劝他的。
“你们怎么回事?啊?”临西王更加生气,怒视一圈,“一个个的,全被那混小子带坏了!”
之前他痛斥任君澜的时候,还有人附和几句,后来那混蛋一个个找人聊过去,没两天,一个站在他这边的都没了。
“王爷,世子说得也是实话。”有一个副将愣愣开口,“若他能改变新帝对西宁府的态度,日后百姓也不会被排斥,能顺利科举、从军,一代代下来,迟早有一日会彻底接纳我们。”
国朝渐长,皇帝一代代传承,如今已是第十代,开国皇帝与第一任临西王的深厚情谊早已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日渐深厚的提防。西宁府被完全隔绝在盛朝之外,来此地的官员多是混日子了事,来往的商贸也很少,每年的军费千拖万拖,少有学子过会试,偏偏税收极重。
一代代王府主人寻求过解决方法,花了不少钱打点官员,期望能在陛下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但多无效用。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希望的曙光,这群人自然不愿意就此放弃。不说别的,多中几个进士也是好的。
“好好好,不是你们孩子不心疼是吧?”临西王简直大怒,“有本事叫你儿子入宫!”
副将耿直得很,直接顶回去:“可是看世子的样子,他挺乐意啊,甚至还迫不及待呢。”
临西王一噎,气得在堂内走来走去,就是说不出话。
他那个儿子,仿佛中了毒,非要去燕都不可。此次带兵出城,也是二人之间的一个赌约:若是任君澜能将戎狄打退五十里地,便答应那混小子的要求,送他去燕都。
现在捷报传来,何止五十里,一百里都有了。
一想到活这么大岁数,还要向新帝上奏献子,临西王感觉这辈子的脸皮都丢尽了。
不多时,任君澜随先遣队伍一同回到芒城,连日的奔波并没有在这个少年将军身上露出太多的痕迹,只穿过人群,带领亲卫回了城主府。
他连盔甲都没卸下,身上能闻到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