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不在意那些人的议论,也不在意坐哪儿。反正每张案桌上的点心都是一样的,又不会多给她一碟。

    不过,很快,越明珠就发现了坐在此处的缺点。

    做东的侯府千金与世子姗姗来迟落座。与他们同来的,竟然是向来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裴大公子。

    瞧清楚裴晏迟的脸时,越明珠险些被茶水呛到,连忙掩袖作咳。

    她有意把咳嗽声压得很低,不想引起动静。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离主座太近,惊扰到了裴大公子。裴晏迟冷沉的视线瞥了过来,好半晌才移开。

    越明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等到赋诗作乐时,压根不想再多表现。

    但很显然,想在裴大公子面前表现的人不胜凡几。那些贵女争先恐后地起身对诗赋,念着念着,又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上座。

    连越明珠这般迟钝的人,都能看出她们的视线有多含情脉脉,欲语还休。

    上回楚老将军的女儿主动献舞闹出那么大的事情,风头一过,想要献媚得来裴大公子青眼的女郎还是如过江之鲫,一个接着一个,看得越明珠眼都花了。

    裴晏迟的目光半分没落在那些人身上,连应付都不曾有,神色一如既往寡薄冷淡。

    恭恩侯府千金笑吟吟地把持着局面,世子则只顾着与裴晏迟攀谈,聊的似乎都是些与诗会无关的事。

    越明珠无心去管裴晏迟的私事。只是两轮对诗过后,恭恩侯世子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纡尊到我这落败人家来,裴兄清剿完逆党,当真是准备要修身养性了?”

    裴晏迟抬眸,道:“世子哪里的话。恭恩侯与家父情同手足,作为晚辈常来问安,实属分内之事。”

    他回得郑重,世子连忙正了脸色,拱起手道:“裴兄这就是误会了,你所做之事侯府上下看在眼底,绝无质疑之心。”

    “只是我听了些有的没的,又正好见裴兄摘了那枚刚刚威震江南的虎头,实在有些新奇。”

    裴晏迟语调平淡:“世子多想了。只是府中狸奴顽皮,不知道把那玩意叼到了哪儿去。”

    大抵是头一回听见这般奇事,恭恩侯世子噗嗤笑出来。

    “哪只猫儿这么识货,一叼就叼走了裴大人下江南时号令保皇党的信物?”

    “墨玉做的虎头扳指,又磕坏了个角,不知是哪只狸奴会瞧上此物,这么爱惜。”

    男人平静地道:“半月过了,还未曾物归原主。”

    墨玉,虎头,扳指。

    半月前丢的。

    越明珠越听越不对劲。

    ……这世间总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她迫不及待想拿出那枚扳指比对,但又不敢让其他人看见。

    不说别的,听恭恩侯世子的意思,那枚扳指意义重大,跟之前南下叛乱之事有关。

    若是叫人发现在她手里,说不定会闹出好多是非。她不想连累爹爹。

    接下来又是一轮对诗品茗,越明珠心中牵挂此事,完全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诗会结束,她没有再留下来寒暄,礼数周全地同侯府千金告辞,很快便回到了马车上。

    掩上帷帘,点起蜡烛,越明珠跟云青研究起了那枚扳指。

    之前没有仔细看过,如今再细细端详,竟然还真的磕坏了一角,跟裴晏迟说的如出一辙。

    马车内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之后,越明珠抬起脸,不死心地问:“……就真的没有可能是无量光佛显灵吗?”

    云青早就有过这个大胆的猜测,倒没这么惊讶跟意外。她使劲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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