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司屿眸光微动。

    她的手有着刚浸到水池瞬间般的凉,一勾过来,冰冰的,给人无法忽略的知觉。

    静默顷刻,贺司屿温沉下声,很轻地问:“怎么了?”

    苏稚杳就这么勾着他一根手指,不说话,只垂着脑袋盯他干净的黑皮鞋。

    如同一只乖顺又扭捏的猫。

    她拧巴着不出声,贺司屿就也不动作,只佯作不懂:“嗯?”

    女孩子脸薄,苏稚杳难以开口,半晌只闷出一个调:“就…”

    “什么?”他还要追问。

    苏稚杳浅浅咬了下唇,去瞅他的眼睛,分明从他眼中瞧出了故意和捉弄。

    意识到他在使坏,苏稚杳羞恼,丢开他手指,扭头就要走。

    手腕被捉住,轻轻一回拽。

    拽得她回过身,人倏地往前踉跄,鞋子抵到他的皮鞋,靠近了他一步。

    “生气了跑什么?”

    贺司屿垂下眼,对上她仰望来的迷茫目光,捏在她腕上的手没有松开,细细地摩挲着。

    他眼底笑意隐约,声音渐低:“没说不哄你。”

    苏稚杳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他这句话哄好了,内心感到愉快。

    这种愉快和方才玩卡巴迪时的不同。

    玩闹时的愉快是麻痹下的错觉,就像寒冬紧紧裹着大衣,而此刻的愉悦,是僵冷四肢在壁炉前舒展开,真正的暖和。

    苏稚杳语速也不自觉加快:“我明天有比赛,回去的机票还没订,你什么时候回?”

    “要看。”他说。

    她一时没明白:“看什么?”

    贺司屿瞧着她眉眼:“要看,某个女孩子需不需要我。”

    没明说,但指向明确。

    他逆着光,修长身量在她面前罩落阴影,苏稚杳敛下睫毛,把眼底泛起的喜悦藏起来,看似云淡风轻:“那你等我比赛结束,我们一起回京市。”

    思考好半会儿,他说:“考虑考虑。”

    闻言苏稚杳讶异抬头,不解地望着他:“不是说看我需不需要你吗?”

    贺司屿眸底压着笑:“我说是你了?”

    “贺司屿。”苏稚杳一声嗔怨,将他的名字咬得很重,直接使小性子耍赖,不满地咕哝:“不管,就是我…"

    贺司屿唇角往上翘了下,听着却是轻描淡写的语气:“那你需不需要?”“我”苏稚杳结舌,被他逗得脸红,猝不及防想起他那句,来抓某只始乱终弃的坏猫。

    心慢慢跳着,不知怎的,自己这段日子的纠结和折磨,在那一个瞬间,她突然就想通了。

    脑子里蹦出两个字,何必。

    初衷不可告人,可过程里的感情都是真的,不管是哪一种,都大可坦荡在阳光下。

    而且这个男人对她有渴望,她看得出来,无论是喜爱,还是感兴趣,她也都不是不愿意。

    那就这样。

    这样不就好了吗?

    这么一想,郁结这么久的心事似乎渐渐疏通了,苏稚杳看他眼睛,拿捏着腔调,柔柔问他:“那你想不想我跟你回去?”

    没预计到她的反问,贺司屿略顿一瞬,眸色深深看着她,薄唇微动,话还没出口,她清越的声音亮在碧绿的草场上空,随风漫进他耳底。

    “我跟你回去!”

    她一张脸莹白如霜,仰着看过来,眼睛像阳光下流淌的溪水,清凌凌的,很亮。

    话音落后,她淡红的唇边迅速拂过笑意,一回身,踩着草坪往别墅方向跑去,带着巴伐利亚裙的裙摆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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