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得以入学,又欲增开一科,专供女子科举,以期更多良才美质进入朝堂。

    方许之轻觑她的面色,试探道:“不知仆射对此……意下如何?”

    谢琅轻轻咳了一声,面色冷淡:“还待再议。”

    她旧伤尚在隐隐作痛,实在不欲与他多谈。

    方许之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当下便琢磨着,要怎样不着痕迹地在圣人面前给她上点眼药——

    他今日宿直,午后仍留在宫城官署之内。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挑好时机,会食之时,便听闻谢琅被圣人召到身前去了。

    谢琅随着女官指引,行在宫道上。

    前来接她的女官燕回走得不快,似在照顾她的旧伤。

    燕回是自小就跟在圣人身边的,与她也算多年熟识,刚一打眼见她,便直言道:“您可要受圣人训了。”

    谢琅还没琢磨出来这能受什么训,便已踏进紫宸殿偏殿。

    “正殿积了太多折子,要吃锅子,也只能摆到偏殿来了。”

    圣人坐在桌边解释,并止住了她要行礼的动作,将她召到身前细看。

    “旧伤可好些了么?”

    谢琅颇有些无奈地道:“圣人也说臣这是旧伤,那自然无甚变化。”

    她这伤是多年前在某次藩王叛乱里受了流箭,天气一冷起来,伤处就隐隐作痛。

    “只是旧伤?”

    圣人面上罕见露出了一抹忧色。

    “朕听闻你今日进宫,原以为你身子已大好了。”她倾身,握住谢琅的手,“可你依然犹带病容。”

    “鸣玉,你叫朕说你什么好?”

    她不等谢琅答话,便吩咐身侧女官:“去把梁安叫来,给她看看。”

    梁安是太医署令,医术精湛,专为圣人诊脉。他一探谢琅脉象,就捋须道:“谢仆射寒气侵体,又有旧伤,实该好好调理。”

    他半眯着眼开了药,以及之后用来调理的食膳方子,又指着小炉上烧得热气滚滚的锅子,直言不讳:

    “至少今日这羊肉锅子,仆射就吃不得了。”

    谢琅眼睁睁看着羊肉锅子被圣人吩咐撤下去,换成梁安所言的好克化的粥品,顿觉心头大恸。

    虽说这满桌新菜是出自宫内御厨之手,可这清淡的样子,同内省官署提供的饭食有何区别!

    ……行罢,这要热腾腾些。

    圣人在她为撤下的锅子伤心时,反倒已细细问过梁安,让人下去后又转向她,语重心长道:

    “鸣玉,朕瞧你日益清减了些,又听统领说你夤夜秉烛,想是平日思虑过重,也该令人为你好好调理调理了。”

    “若你不肯,朕便着人去你府上,替你准备膳食。”

    谢琅眉头微蹙,刚要委婉回绝,却听圣人换了以前的称呼,声音里隐含悲色:

    “阿姐如此不爱重自己的身体,是也要离朕而去吗?”

    *

    谢琅缓慢眨动眼睛。

    她那时心焦于圣上所言,当下同意告病在家好生调理,平日亟待处理的公文事务由燕回带在身边的女官送到府上,再送回宫中去。

    谁知刚调理了没半月,就同圣上起了争执。

    虽说在她生辰那日曾有口谕到达府中……

    等等。

    谢琅微微敛目。

    梦境中人身后的景象似是宫城?

    景物太模糊,她只能凭借熟悉的色彩简单判断。

    紫袍身影、背对宫门,明显是刚从宫中出来。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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