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快笑了笑,回道:“表妹安好。”

    ……

    花苑一角,清静些的竹凝亭外,向萍与国公府的侍从遥遥守着。

    “能认出我么?”

    风吹落几瓣梅花,女郎芙蓉似的面庞清灵绝俗。

    好半晌,谢世子的心才落回实处。

    他摇头:“若非曾朝夕相处过,很难。”

    容璇安了心:“那便好。”

    她亦不想身份受人纠缠,平添麻烦。

    “外头现在什么消息?”

    容璇开口,宁远伯府久不参与朝事,她又身处后宅,半点有用的消息都听不着。

    谢明霁道:“首辅久病,陛下特命太医入陈府看诊。”

    仁宗如何厚待陈家,满朝文武心中皆有数。如今先帝崩逝尚未期年,陛下全盘清算陈府,外人观之总有不妥。

    “不过首辅大人年前已上书辞官,欲回乡安养天年,陛下未曾批复。”

    “至于你,”谢明霁语调凉飕飕的,“还羁押在刑部,已画押认罪。年后就该流放黔州了。”

    他便说么,前日至天牢,为何刑部忽然不允探视。

    “那我的宅邸?”

    “自然是一并查封。陛下恩宽,未牵连其他人。”

    答了一连串,总归轮到谢明霁插空问上一句:“你到宁远伯府多久了?”

    “十几二十日吧,”容璇随口答,“一直在学规矩。”

    从那日宁远伯入宫后,宫中派了四位嬷嬷专门跟着她,还有六尚女官轮番登门教导。

    容璇学东西素来快,宫规礼仪也不在话下。

    如若不然,方才在各位世家夫人面前,礼数不会这般行云流水。

    “你有现银吗?”容璇解下腰间一枚白玉佩,“换换?”

    谢明霁随身二百余两银,连银票到银锭,叫容璇搜了个干净。

    “你要现银做什么?”

    容璇心满意足地将谢明霁簇新的钱袋挂回腰间:“你又不亏。”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容璇挑眉,刻意放缓语调,行万福礼时如霞的裙摆层层盛放:“多谢表兄。”

    谢明霁倒吸一口凉气,容璇十足十占了上风,扬起一抹畅意的笑。

    她没有去席上赴宴的打算,说完最后几句话便要回瑶华院中。

    “你觉得,”容璇顿了顿,看向似乎仍有些震惊的谢明霁,“陛下是何时识破我的身份的?”

    在朝为官三年,她自信从未露出过破绽。连执掌武德司的谢明霁都未察觉分毫。

    可……那日在天牢中,帝王没有半分讶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