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有些遗憾。姑娘倾城之姿,若是精心盛装,不知该是何等摄人心魄,明艳不可方物。

    她意犹未尽收了妆匣,不过姑娘眼下这般,清清淡淡的就已是极美,无怪乎能入陛下的眼。

    “奴婢等告退。”

    窗边,难得的一缕阳光艰难透出层云。容璇尚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昨夜马车上,帝王未开口,她亦没有问及。

    重重宫门,她现下总在后宫一处殿宇。

    其实宫廷亦有女官,掌管后妃庶务。容璇自信能够胜任,但显然帝王并无此心。

    虽说离了刑部天牢,但她平日依旧不能出这间宫舍。若说二者无甚分别,容璇自嘲地想,总归金囚笼比木囚笼价贵。

    她有时与向菱、向萍交谈,多少知道些宫中俗事。譬如太后娘娘因先帝崩逝伤心过度,在操持完丧仪后,为免触景生情,不日就要迁去颐安行宫小住。

    “那儿有一处温泉,先帝在时重新修整过宫室。”

    “听闻那处花开得早,种了许多太后娘娘喜爱的牡丹。陛下已下令好生布置行宫居所,务必要让太后娘娘住得舒心。”

    至于外朝政事,向菱和向萍便一片茫然了。

    容璇没有问起过帝王,想也知道他必定政事缠身。单科举舞弊一案,不知朝中会彻查到何等地步。

    殿内备了不少聊供解闷的闲书,容璇读了几日话本,可耻地想念起户部枯燥的公文来。

    她已经习惯那样的日子;时至今日,又要被迫更换了。

    小案上摆着膳房新做的牛乳糕,按了容璇口味添了蜂蜜,香甜可口。

    她有时一气能吃半碟,连带着误了晚膳。

    “姑娘在笑什么?”向萍才吩咐小丫鬟添些香料,好奇着开口。

    这几日侍奉下来,她们知道姑娘是个极好相与的性子,有时还愿给她们讲讲诗词歌赋,志趣故事。

    她就这么坐在窗下,阳光落在她发间,美得不似凡间人。

    这样的女郎,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我啊,”容璇翻过一页话本,笑着道:“只是想起曾经许的一个愿罢了。”

    泼天的荣华富贵,还有从朝堂全身而退。

    原来佛祖就是这般实现人的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