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张洛,张洛为什么要残忍地杀死这些人,这个原因史料上并没有说清楚。

    第二,这些人的下场过于惨烈,以至于文官团体震动,皇帝不堪压力,被迫启用东厂,监督锦衣卫,以此来削弱北镇抚司的势力。

    邓瑛就是在那个时候,从太和殿走到了司礼监和整个大明朝文官集团之间。史料上没有记载确切的过程,但是后来的研究者,从白焕与邓瑛决裂的这个史实上分析,这场惨案应该是在邓瑛的推波助澜之下发生的。这也就是史学界判给邓瑛的第一宗罪——为了自己上位,亲自把那些曾经不顾性命为他发声的人推入了万骨堆。

    杨婉不认可这个说法,但是遗憾的是,这只是情感上的不认可,她并没有实证支撑。

    如今距离贞宁十二年的秋天,还有半年的时光,算起来,这好像是邓瑛在内廷里最纯粹的一段日子。

    杨婉想起他坐在自己面前像常仓鼠一样,吃坚果的样子,有些怅然。

    她忙揉了揉眼睛,告诫自己不要想得太多。

    历史毕竟是历史,局中人再如何艰难,也与她没有关系。

    “姨妈。”

    一声稚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杨婉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承乾宫的宫门口了。

    宁妃的儿子皇长子易琅正晃着他的胳膊,“我还要看姨妈变小人儿。”

    杨婉见他身边没有人,又跑得一头汗,便蹲下来掏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拭。

    “您又叫奴婢姨妈了。”

    易琅扒拉着杨婉的手,“母妃说,你是她的妹妹,那就是我姨妈。”

    杨婉见他一脸小霸道总裁的模样,总想趁着没人去捏他的脸。

    不管在哪个时代吧,暖心的小孩子总是让人心疼的。

    “姨妈,你不开心吗?”

    杨婉摇了摇头,“奴婢没有不开心。”

    易琅松开手,一本正经地问杨婉,“那为什么你刚才一直盯着地上不说话。”

    杨婉笑笑,“奴婢的耳坠子掉了。”

    她刚说完,宫门前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什么时候掉的,本宫遣人替你找。”

    杨婉抬起头,宁妃正走下台阶,她刚刚下了晚妆,穿得素净,冲着易琅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杨婉忙行礼,宁妃一手牵着易琅,一手扶起她。

    “回来了。”

    “嗯。”

    “去什么地方了。”

    “去看了个故人。”

    宁妃温声问她,“婉儿在宫里有什么故人。”

    “……”

    杨婉只是笑,没有应答。

    “是那个人吧。”

    杨婉一愣,宁妃挽了挽她被雨打湿的耳发,轻声到“傻丫头,你以前是最怕事的,现在是怎么了呢。”

    她虽是这样说的,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还去看他,你就不怕吗?”

    “有娘娘护着奴婢,奴婢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