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疲倦。

    他觉得这只飞虫很傻,又觉得自己跟它挺像,他觉得,他自己也是个大傻子。

    多明显啊!姜亭月那副模样,一定是跟那个面具男很熟的样子,今日可是上元节,上元佳节,她怎么可能再回来,再陪他去看灯会。

    心里一个又一个念头蛄蛹着,像是沸水起的泡,不断从心底涌起,一个念头说,姜亭月不可能再回来了,另一个念头说,等等看呗!万一回来了呢?

    他就这么盯着灯笼,在心里默默的数,生平头一回,他觉得短短一刻钟这般煎熬。

    就像是他小时候第一次扎马步,他爹用戒尺拍着他的腿,让他端正姿势,他觉得浑身又酸又疼,每一个瞬间,都仿佛被拉扯成千万年般的恒久。

    他爹举着戒尺道:“想当个窝囊废,现在就滚回你的屋子,想试试一线可能,就再坚持一下。”

    年幼的他,颤抖着腿,面色扭曲,汗水与泪水混合着留下,他来不及抹去,却大声喊道:“我再坚持一下。”

    但好像,等姜亭月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比他年幼时第一回扎马步还要艰难。

    数到最后一个数,一刻钟时间到了,霍承绍捂着额角,却不知为何,他并不失望,兴许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结果了。

    “霍承绍——”背后有人喊了声,“你怎么在这儿啊?不是说让你在原地等我吗?”

    霍承绍没看她身边的人,他说不清心底是惊讶还是什么,只是道:“你还真回来了。”

    “那是自然。”姜亭月笑道,“我这人,旁的优点没有,但为人,还是信守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