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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的冬天很冷,几天前下的一场大雪,积雪还没消退,之后的每一天便都是阴沉沉地,干冷地空气充斥在四周的环境里,让原本萧瑟的环境变得更加冷清。

    我站在残破的榆木大门前,看着门檐上挂着已经残破不堪的旧灯笼,银色的灯笼骨架裸露外边,风一吹咯吱作响。突然想起去年过年时候把它悬挂到门檐的场景,我不禁感叹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晃一年过去了,那鲜红的大红灯笼如今也变得残破不堪。木门面上朱红色的漆已经被蚕食地露出原本古黄色的木质,贴在门上的对联以及门神画也泛白,破损的不成样子,不过还是能隐约看清门神画像残留下的墨迹。

    我久久地站在门口不敢迈进去,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院子里的那位老人。院子里的老人倘若生气起来,是真的很恐怖,每次他朝我发完火,我都是心有余悸。我踌躇着,脑袋里设想着可能会出现的场面。或者老人满脸怒气地将我臭骂一顿,或者毫无情面地将我扫地出门,那样我可真是无家可归了。

    “这不是吉祥吗?”转身一看是邻居刘婶,她是一个身材臃肿矮小,圆脸小眼睛的女人。她走近我,细小的眼睛敏锐着盯着我以及身后的行李箱,绕到我的跟前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家门呢?”

    刘婶随即一把推开木门,开门声吱吱作响,那刺耳的声音掩盖着刘婶的声音,刘婶便扯着嗓子喊着:“吉二叔,你家的吉祥回来了。”女人的声音就像二踢脚,洪亮又有爆发力,震得我耳膜发痛。

    许久,屋里便有了回应,二爷拖着佝偻的身子,从正堂屋出来,他依旧穿着肥大灰黑色的棉袄,带着一顶老头帽,他皮肤黝黑。看到我时,那双浑浊的眼有了光。震惊又有些嗔怒。我明白他为何这样。因为我最后还是没有听从他的安排,放弃了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擅自回来了。

    我看得出他的心思,他现在定是满腔的怒气,我弱弱地喊了一声二爷,他只是平静地冷落着我,然后招呼着刘婶说外边冷,快进屋,暖和暖和。

    他让刘婶进屋暖和身子。眼神却从来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过,他转身到茶柜,烧水、沏茶一个不落,她倒了一杯茶给刘婶。刘婶随意坐着。长满冻疮的手缓缓抱着茶杯。细细喝着茶水,最后满意地将茶杯放在手心里。然后心满意足的与我唠起了家常。

    我跟刘婶寒暄了一番之后便直接去了我的卧室。卧室的陈设跟年前走的时候一样,卧室里每个物件都原封不动的摆在原处,没有丝毫的改变,屋里也被打扫的很干净,见不得一丝灰尘,一如往常,这都是二爷的做的,我曾经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说以防我临时回家的时候,如果房间脏乱的话会影响我的休息。我简单地将行李归置一下便去了客厅。

    “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呢?”刘婶见我便问。

    我眼角不时地瞟向二爷,不安地说:“不打算回去了。”

    二爷或许没有听见,或许听见了压根就不想言语。他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翻弄他的《六甲阴阳》。

    “不回去也好,如今你二爷年纪也大了,身边总归也要有个人照顾的。是吧二叔。”刘婶瞧向二爷,二爷没有多做回应,只是起身进了里屋,那是他的卧室。刘婶尴尬地只能询问我一些近况。工作是否顺利,有没有找到女朋友,我也是敷衍应承着。

    过了很久二爷才从里屋出来。出来时手里多了几道黄符纸。二爷把黄符递给刘婶,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开始坐在圈椅上喝起茶,刘婶把黄符揣进兜里,当作没事发生的继续坐回原处,聊了一会儿闲天儿便说要走了,临走前刘婶从口袋掏出一张钞票放在茶几上。此时我便明白刘婶来二爷家的目的,就这样,这场交易就结束了。

    这是二爷的职业。一位算命先生。我是很反对这种封建迷信的行为,可是我又是吃这碗饭长大的。如同生在湖里的荷花,它再如何的高雅清洁,可是它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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