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枯瘦的竹竿久久伫立着,手里还端了一碗面条。
我惊吓地猛地关上电脑,缓缓回应:“正要睡了。”
二爷似乎并不相信,冷着脸说:“晚上少玩些电脑,容易坏眼睛。”二爷沉静了一会儿,进了屋子,他把面碗放在我的书桌上,语气依旧很冷淡:“今天晚上见你没有怎么吃东西,我煮了点面条,你趁热吃了吧,吃完后那你早点休息。”老人缓缓转身看着窗外的雪,雪下的似乎下的更大了,他说:“夜里冷记得多盖床被子。”说完便离开了我的卧室。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二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有时候他很沉闷,有时候他很清高,有的时候他很热情,有的时候又很孤傲,他真的让人琢磨不透,但我只能说他是个善良的人。我之所以说他是善良的人是因为二爷每次“平”完事都会收到报酬,金额的多少取决于来人的诚意。每次收到诚意之后,二爷便取出一部分捐献出去。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把钱捐给了福利院。
很快半个月过去,自我回家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与二爷的相处的时间却很少,他每次都会把早饭准备好后便早早出了门,直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我问其原因的时,他只是说谁谁家有人犯了“难”需要他去摆平。我知道这里的“难”是什么。便没有多过问什么,只是劝诫他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小时候记事起他就这样做了,之后上了高中,大学最后又在外地工作,回家的次数少了,对他这样早出晚归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每次我回家的时候他都会在家陪着。即使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话题,他也会很少出门的。
为了保障生活的基本收入,我在镇上找了一份较为轻松的杂物工作,在一家物流公司做文档整理以及货物清点,搬运货品的工作,收入不高但足以满足我和二爷的日常开销。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姓金,没有上过几年学,物流公司是他男人留给她的,她的男人去年运货的过程中发生车祸死了。之后公司便过继到她的名下,听说有人让她把公司给卖了,可她说什么都不肯,就这样艰难的维持着。知道内情的人说她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才让自己变得很辛苦。她的女儿现在正读大学,儿子正在上高中。
她的儿子我见过,他每到周末都会来公司帮忙。他叫陆飞,是个高高瘦瘦的,带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少年。或许是因为丧父的原因他变得很内向,不爱喜欢跟人沟通,也不喜欢去接触陌生人。总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
这几日我的胃病又复发了,便去了何达介绍的那个中医那里。中医大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白大褂,当他得知我是吉满仓的孙子时,吉满仓是我二爷的名字。竟然热情起来。老人介绍自己叫金阿桂,与我们家祖上带儿亲戚关系,辈份上我要喊他一声爷。
县城这种小地方就是这样,人与人的关系就像一张无限延伸的蜘蛛网,即便是两个不可能相交的结点,但凡稍微给一点外力,它们就有了关联。谈话间了解到金阿桂曾经受过二爷的“帮助”。我听着尴尬至极,希望能早点离开,因为这种“帮助”的售后工作,如果事情办不成功,可能是被挨骂,甚至还有被挨打风险。我曾见过一个算命的被当街追打的场面。那场景真的惨不忍睹。
我找了一个由头转移了话题,这才把有关“帮助”的故事给跳过。说到我的胃病,那应该是我参加工作之后才患上的,公司的业务繁忙,每天都是像打仗一样,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去吃饭,起初不在意,但久而久之我的胃病便越发的严重起来了。
金阿桂说我的胃病是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养胃就要养身,为我开了副养身益气的中药,按着他的建议先进行调理着。
到回家时,门口有一位中年男子正来回踱步,身边还有一辆名车,男人身穿黑色貂绒大衣,看似身价不菲的样子,站在破败的木门前有些突兀。
“请问你找谁?”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