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没甚么可聊,陆承则是一副“谁也莫挨老子”的模样,只顾专心吃自个儿的。

    纪明意自小寄人篱下,最是会看别人脸色,当然晓得杨氏不喜自己。她本也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习惯,属实是看在陆纨的面子,才巧笑倩兮地拍了杨氏几句马屁,打算草草应付下得了。

    谁想杨氏这老刁妇,竟极为难缠。

    纪明意这厢夸她的簪子和耳铛上点缀的翡翠选得极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品相,杨氏那头却不怀好意地隐射她果然是商贾出身,小门小户的,所以才没有见识。

    纪明意当即怒不可遏,几乎想要拍桌而起,骂一句“你别给脸不要脸”。

    想一想,咬着牙忍下来了。

    ——反正以后不常来往,拿了对牌以后,我管你死活,且忍下算了!

    纪明意心里恨得磨牙,嘴上依旧笑说:“也只有叔祖母这样的贵人才配得上如此稀有的翡翠,妾身从前在家里真没见过呢。”

    不想纪明意如此识相地伏低做小,杨氏的姿态略略缓和了些——认为这丫头虽然出身鄙陋,但挺有容人的雅量,单轮这点,倒比陆纨的原配芸娘强上许多。

    刚松松筋骨,打算不再为难她,却听得那头的陆承撂下筷子漱完口,淡淡说道:“上了年纪,自然需要贵重的首饰装点。”

    “若是还青春年少,不施粉黛亦可天香国艳。”

    这话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杨氏脸色骤变,不善的目光在纪明意和陆承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陆承抬眸,依旧面不改色,纪明意则娇娇柔柔地,眼睫毛甚至害怕地颤了颤,解释说:“叔祖母,妾身并非此意。”

    杨氏冷哼一声。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陆慎和陆纨,陆慎捻着胡子,不咸不淡道:“几年了,承哥儿倒一点儿没变。”

    纪明意敏锐地抓住了“一点儿没变”几个字,再联想到太平提及的有关传闻,她直觉这句绝不是什么夸赞的话。

    纪明意的视线不由也转向陆承。

    陆承正充耳不闻地净手。

    陆纨道:“夜里吃多了只怕积食,我让人上几壶茶来用以消食。”

    “五叔公看如何?”

    这个话题转移地不甚高明,但陆慎看在他的面子,居然生硬地接受了。

    陆纨又说:“承哥儿还要回房温书,就不再让他作陪了。”

    陆承早就等着这一句在,他懒懒一拱手,不甚规矩地说句“孩儿告退”,起身离去。

    陆慎终于忍不住哼了声。

    “像承哥儿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行差踏错。”陆承一走,陆慎便迫不及待地叹了口长气,眼珠子因为老迈而染上了一丝浑浊,他说,“金玉坊的事儿,你问过他没有?”

    “金玉坊的事情,多谢叔公好心告知。”陆纨淡淡道,“这个年纪混迹金玉坊,确实不像话,我会好好教育他。”

    金玉坊不是城中最大的地下赌坊吗,陆承还去赌坊?

    纪明意不明所以地听着二人谈话。

    “唉,”陆慎叹了三叹,又说,“以前他在族学里的时候,读书刻苦,脑子也机灵。我一直觉得他未来能有出息,谁想后来出了那等事儿。”

    哪等事儿?在旁吃瓜的纪明意支棱着耳朵一头雾水。

    陆纨抬起眸子,他忽地站起身来,脚步立得极为沉稳,礼貌恭敬地对着陆慎鞠了一躬,姿态摆得很低。

    他淡道:“当年的事儿,晚辈一直牢记在心,感谢叔公辛苦奔波,在其中费心周旋。既然叔公方才说都过去了,还请叔公为了承哥儿的声誉,日后莫再提起。”

    “承哥儿业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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