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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不可待的青田已经画符般写了许多行代码,其间闪烁着各种错误的高亮和违法的报警。弟弟扫了一眼,觉得青田写得好像幼儿园小朋友刚开始涂鸦的作品,幼稚,杂乱。他心里摇摇头笑了笑,全选,删除。

    文本和符号开始如水流淌,自在挥洒,任意西东。他文不加点一蹴而就,运行,通过,提交。

    有时候姐姐和青田也非常疑惑,一个连英语classroom和日语おかあさん(妈妈)都拼读不出来的小孩子,是怎么看得懂、写得出如此流畅的计算机语言的。弟弟当然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每当看到这些符号文字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显而易见,顺理成章,所有的结论和推理都不必解释——因为它们早已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如回家的路一样熟悉而自然。

    完成后的他伸展了一下身体,觉得有些困倦。于是他抱着平板侧了过去,看起了平时最喜欢的动漫,不一会儿便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啪得一声,满屋通亮。

    也不知睡了多久,弟弟嘴角挂满了口水。他抹干了嘴角,眯着眼,撑起疲惫的身体。朦胧中,他看见门外立着一个黑影。这黑影的脸在黑夜的笼罩下模糊不可见,而他身后,是更浓的夜色,漆黑如墨。

    “牛哥。”弟弟揉着眼睛叫了一声。

    “跟我走吧,春子。”黑影低着声音答了一声。

    砰的一声,头顶的灯管闪爆,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

    第二节

    “哎?咋个就回来了嗦,吃了没得嘛?”姐姐有些诧异的看着门口的父亲,“不是说六天一换,我还说等哈儿再给你送点儿稀饭过去。”她一边说着,已经三两步走到门口,接过了父亲换下的工装和安全帽。

    “吃了没得噻?”姐姐又问一遍。

    “下午吃了些。”父亲扶着门,弯腰脱去了工装靴,显得有些疲惫,“经理喊我回来的嘛。”

    关经理升任总监后,工段经理的职位一直由一位名叫佟根生的男子代理。此人除了与关经理是同乡之外,履历平平。佟根生技术能力也很普通,遇到稍微复杂一些的设计图纸或施工要求,往往也看不明白,需要父亲这样有经验的老师傅共同确认。然而此人行事却十分谨慎,做事亲力亲为。在赶工连轴转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一刻不息地守在现场,凡是看到无精打采没有休息好的工人,都会立刻叫它们回去休息,以免发生疲劳事故。

    “那你再吃点儿不嘛?晚上弟娃儿同学来家里,我做的水煮鱼,麻多辣少,还剩到点儿,一道和点儿稀饭再吃点儿噻?”姐姐说着已经走向厨房。

    “要得嘛,我先去冲洗松活下。”父亲点点头,掏出烟走进卫生间,咔嗒一声锁上了门。

    姐姐利索的热好了剩菜,又熟练的整治出两碟下饭小咸菜。她把父亲满是泥污的衣服鞋子收好,又把一套叠得整齐,散发着洗衣液清香的内衣裤放在浴室门口,最后等父亲擦着脸从浴室出来,才去砂锅里盛出了一大碗冒着热气,满是红枣和莲子的香糯白粥,放在了他面前。

    “啊——”父亲重重地坐了下去,长出一口气,“安逸,安逸安逸……”他叹道,“饭菜还是自家屋头做的最巴适……你和弟娃儿再一起吃点噻?”他问姐姐。

    “才吃过的,还没得收拾清爽你就回来了,哪里有得肚子再吃。你吃嘛,小心点儿到,烧嘴!”姐姐笑着回答。

    “要得嘛。那个……酒……给我倒一点儿噻……”父亲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四五天没得喝了,今天喝点儿,问题不大……”

    姐姐略一沉吟,还是点点头拿来了酒杯,给父亲斟上。

    “你这几天的药有没得按时吃嘛?那边睡不得好噻?我给你买的耳塞,眼罩这些你用上了没得?那你今天回来,能休息几天,啥子时候再上去……”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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