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表示她都有数。

    这厢忙罢,裴芸想起儿子李谨来,便差人去打听消息,听闻谨儿在前头散宴后回了自己的寝殿,似有些疲累,就打消了唤他一道用晚膳的念头,径直往琳琅殿而去。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宫人提灯行在前,裴芸拖着步子慢悠悠走着,却骤然见得前头拐角处出现点点光亮,或是注意到了这边,那厢停了下来。

    不待裴芸细看,倒是书砚先认了出来。

    “娘娘,是殿下。”

    裴芸厌烦地蹙了蹙眉,但也只得稍稍加快步子,上前施礼。

    李长晔望了眼她来的方向,“太子妃是才送走所有宾客?”

    “是。”裴芸答,“臣妾许久不曾见家人,便留下母亲和祖母,道了几句家常。”

    太子低低“嗯”了一声,“忙至这会儿,想必太子妃还未用过晚膳。”

    裴芸正要作答,紧接着又听他道:“孤也还未,不若一道在琳琅殿用吧。”

    她笑意僵了僵。

    累了一日,裴芸只想歇歇,不愿继续应付眼前这个男人,但奈何他从头到尾一点拒绝的机会都未给她。

    一旁常禄听得这话,立马吩咐身侧内侍下去传膳。

    其后一帮子宫人极有眼力见地慢下步子,任由两个主子单独行在前头。

    裴芸默默垂着脑袋,始终走在李长晔两步之后,她一直不喜离他太近。

    这人身长近九尺,又是常年习武,于她而言过于高大魁岸,站在一块儿,她也堪堪及他肩头而已。

    与他并肩而行,总让裴芸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

    思至此,裴芸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看着他冷峻的侧颜,朱唇微抿。

    其实,于她而言,这种压迫感不仅仅只站在他身侧时……

    裴芸还清楚得记得,大婚那夜,帐外烛光摇曳,男人若山般沉沉压下来,一度令她害怕得难以喘息。

    自这厢至琳琅殿,路途并不远,两人也一路无话。

    裴芸倒不觉尴尬,婚后多年,他们素来如此,恭敬有余,却并不亲密,外人瞧着,或是一对最不像夫妻的夫妻。

    御膳房那厢手脚快,抵达琳琅殿不足一炷香的工夫,便呈上了膳食。

    裴芸早已饥肠辘辘,待太子动了筷,也径自用起了饭。

    等了一小会儿,见裴芸始终没有动作,一旁候着的常禄面露古怪,书砚书墨亦悄然对视了一眼。

    不止是他们,李长晔也看向裴芸,只神色如常,且很快收回了视线。

    四下人投来的目光裴芸自是感受到了,佯作不知罢了,从前她与太子一道用膳,向来习惯为太子布菜,这会儿一反常态,自是惹得他们疑惑不已。

    裴芸刚嫁进东宫时,便循着先皇后身边的盛嬷嬷教导的那般,尽职守责在饭桌上伺候太子,纵然太子明言不必如此,她也执着着,唯恐教外人知晓责她一二。

    而今她却突然不想这般做了,索性太子无所谓,自个儿也能吃,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好一会儿,见他们这位太子妃似是真没有布菜的意思,常禄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刚拿起搁在一旁的筷子,却被太子微微摆了摆手给退了。

    李长晔虽守规矩,却非死板之人,大事上自是事事遵循,却不拘这些小节。

    他等了片刻,待身侧人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

    “往后若有什么喜欢的,尽管留下,不必勉强。”

    熟悉的嗓音在耳畔乍响,裴芸执筷的动作一滞,有些意外。

    太子向来主张食不言寝不语,她也一直严守这个规矩,亦乐得清净,没想到今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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