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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撞见软弱,顾笙抿着唇,她不自然的偏过头偷偷擦了下眼泪,沉默不谈。

    但贺闻周一如既往的刻薄,她看向被纸巾砸中的手机屏幕,觉得这话也没错。

    她爸死了有十年了。

    确实是哭鬼呢。

    不过,深更半夜的,顾笙也没想到又会撞见贺闻周,不免被来人吓了一跳。

    她仰头看向他。

    贺闻周像是刚洗完澡,身上飘散着股好闻的沐浴露的薄荷香,人顶了头微乱的碎发,身上穿了件极具垂感的藏青色的丝绸面料的睡衣,领口微松,恰到好处的露出他精致的锁骨,不过深秋天寒,他出来进去也没忘了披了件厚实的大衣。

    单单人站在这里,显得居家慵懒又舒适随意,跟走秀似的,天生的衣服架子。

    如果没有注意到他脚上踩了双特别违和的棉拖鞋,真有种男狐狸精的气质。

    顾笙眼眸闪了闪。

    看样子,贺闻周是打算睡了,只是又突然的出现在这里,人抱着肩膀垂眸,逆着头顶上那簇昏黄的光线,衬得棱角分明的下颚轮廓都莫名的柔和了几分。

    倘若不开口讲话的话……

    “犯什么蠢呢?”被人哭红了眼的盯了半天,贺闻周望着顾笙哭了副乱七八糟的狼狈模样,他不耐的缓缓拧眉,止不住的嫌弃,“怎么,哭失忆了,不记得我了,想赖账吗?”

    又是钱。

    顾笙算是彻头彻尾的感受到贺闻周骨子里的利己主义,他爱钱并非空穴来风。

    也挺好。

    毕竟这年头谁敢说自己不爱钱?

    那是扯淡。

    顾笙与人错过视线,吸了吸鼻子,温吞道,“贺律,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真巧。

    一天的功夫,见了三面。

    被问着,贺闻周微不可察的拧了下眉头,不咸不淡道,“头疼,下来买瓶水。”

    “你家停水吗?”

    那是怎么洗的澡?

    然,这一句过后,二人间的气氛陷入一阵低迷的沉默。

    顾笙疑惑的抬起头,与人四目相对的那刻,她清楚的看见男人眼底的不耐烦。

    所谓无声胜有声,好似在用眼神骂她是个多管闲事的蠢货。

    顾笙被那双阴沉的眼眸盯得耳根有些发烫。

    是她多嘴了。

    顾笙低头咬唇不语,余光中,瞥见骨节分明的手半握成拳的敲了敲桌面。

    “你呢,几点了还不走?”贺闻周问,“怎么,被我骂几句,打算暗杀我?”

    提到这事儿,顾笙心里一阵酸涩,她强撑着,眼圈却不受控的开始泛红。

    她摇了摇头,勉强对人挤出副笑容,“不是的,贺律,我叫了车,还在等。”

    贺闻周挑眉,“我记得,赵家离这片东西两头挺远的,你这二百五够花吗?”

    顾笙觉得他后半句话像是在骂人。

    她张了张嘴,干涩道,“够……”

    闻言,贺闻周眼色一冷,意味不明的笑笑,“还得是顾律,二百五都能花出两万五的架势。”

    说完,他不在多看顾笙一眼,嫌废话多的转身离开,那一刻,随人摆动着的外套衣角被甩开的在顾笙的眼底打了个旋,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右腿上又分开。

    短暂的触碰,又分道扬镳。

    不痛不痒。

    贺闻周来去如风,顾笙被讥讽后依然坐在角落里,只是没人说话的世界又陷入新一轮的沉寂中,她垂头,那股子缠绕酸涩的痛楚又渐渐爬上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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