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状元出身也不过如此吧?”有人掩口低笑:“何况他既不是科举拔尖,也没有世家背景。”
“嘿,大概率是弄个从六品,一来封口,二来笼络民心。”有老臣皱眉:“实在是……实在是青云直上啊。”
“新贵……”几个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官员暗暗羡慕,不由得酸溜溜嘀咕几句。
稍靠后些的站位上,许多朝臣的目光里已经露出隐隐的嫉妒。对这些深谙朝堂规则的人来说,一个寒门官员,能从基层爬到六品,已是极不可思议的成就。
然而,楚映昭的下一句话,却如平地惊雷,狠狠砸在所有人心头——
“张延礼,你随朕勤勉数日,此番修堤功不可没。”楚映昭含笑环视:
“朕决定,任命你为三品京畿巡抚,兼辖地方巡查之职。”
殿内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三品?
三品!
三品是什么概念?!仅次于二品和正一品的平章政事与皇亲国戚!
世家门阀子弟,出身显赫光辉,生来便是万万人之上,可也要在官场上沉浮营生三四十年,耗费无数资源、精力,才有可能触及这华贵衣袍的一角!稍有差池,便功亏一篑,抱憾终生!
如今,可如今!
这小吏如今多少岁?三十?三十五?他当值刚几年?他经过什么历练?他、他……
他只是个八品仓库主簿啊!!!
“三、三品?”一名朝臣低声喃喃,满脸不敢置信。
周围大多数人瞠目结舌,险些以为听错。
几位老臣面露骇然之色,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只女帝的一句话,便跨过七品、六品、五品、四品,直接升至三品!这是什么?这是真真正正、毫不夸张的一步登天!
一时间,大殿内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张延礼身上。有的人从最初的不屑转变为惊恐,有的人则带着明显的嫉妒和畏惧。
……何况,巡抚可不只是空衔,还是掌京畿之地,手里有实打实的权力……
从今往后,此人不仅能与诸多老牌高官平起平坐,甚至一言便可调动地方巡查、审核税银,即便是世家子弟,也得都得曲意承仰、揣合逢迎。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列,硬着头皮开口:“陛下,此人虽有功劳,但资历未深,骤然授予三品是否过于拔擢?恕臣直言,此举恐引官场动荡!”
他声音不算大,甚至带点心虚,却在殿内有些回响,朝中诸臣暗暗附和:对啊,这种升迁也太……太不像话!
楚映昭冷冷扫了他一眼:“国难当头,朕唯才是举。若仅仅因为出身便要否决功绩,这天下能有几人当官?若有人认为自己比张延礼更适合,不妨上来请命。”
那人脸色一变,还想分辩,却见女帝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虽然他嫉妒眼热得发狂,但想想殿外热心等待下发工作指标的持杖侍卫,顿感活命要紧,慌忙噤声退下。
片刻后,无人再敢质疑。
于是,整个大殿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见百官暂时安静,女帝话锋一转:“既已如此,朕便趁此机会再提一事:国库空虚,眼下边关军饷难以为继,流民灾情也需大量钱粮。”
她照旧不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一锤定音:“即日起,凡属奢靡不必之开支,一律冻结。宗室贵族当自我收敛,以示为先帝守孝之忠。”
一句话,让原本已降至低点的殿内气氛再度攀升,窃窃私语又起。
但守孝名义几乎不可驳,只要谁敢反对,便成了不敬先帝。
几名贵族老臣脸色微妙,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