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振是纪楚的侄儿,人是个哑巴,身体却健壮,有他保护肯定没问题。
李师爷应下,立刻着手去查。
纪楚这边还在熟悉本地公务,衙门二堂内已经起了争执。
主要是钱谷师爷跟刑名师爷的争执。
两个师爷都在二堂办公,往日都是钱谷师爷为赵大师爷,刑名师爷为范二师爷,手底下的人,也是钱谷压刑名一头。
今日却有些不同。
范二师爷手下吃着鸡腿,嘴里喊着:“这鸡腿就是香啊。”
“新县令人可真好,不仅给咱们补银,还给加餐。”
“就是,有新县令在,大家日子就不会苦哈哈的了。”
钱谷师爷的人则暗骂。
不就是个鸡腿,他们刑名的人穷的要死,吃个鸡腿就得意了?
平日发银钱,还不是要求着他们。
而且这次吃的鸡腿,也是他们赵大师爷出的!
赵大师爷进门,就听到刑名的人炫耀,自己的人跟鹌鹑一样,恨恨皱眉:“平日不是很会说,这会怎么不回嘴了。”
在县令那吃瘪,在二堂也吃瘪,这还是他的安丘县吗。
谁料手下竟然小声道:“如今新县令保他们,不好乱说。”
经过昨日的事,都知道新县令有能力,还知道新县令偏爱刑名的人。
他们哪敢乱说话啊。
这话正好让赵大师爷更是气恼,一巴掌打在小吏脸上:“没用的东西。”
打完还骂道:“那么喜欢别人嘴里漏下的一星半爪,跟狗一样,是你的吃食吗,你就去馋?”
还在吃鸡腿的刑名小吏看过来。
分明在指桑骂槐。
说他们吃的,都是钱谷漏下的东西。
“你这什么意思?!”刑名有人问道。
赵大师爷冷笑:“你算个什么,敢跟我这么说话?”
范二师爷黑着脸走过来,直接道:“怎么不敢了,大家都是衙门当差的,谁又比谁厉害?”
看着范二师爷脚上的新靴子,赵大师爷更是咬牙。
拿着他的钱,充他的阔气。
好得很!
放在其他时候,赵大师爷还没那么恼怒。
可这会新仇旧恨加起来,难免有些争执。
双方本就有矛盾,这次吵得更厉害了,甚至直接动手打架。
十几个小吏扭做一团,谁来了不要说一句,不愧是边关小县,武德就是充沛。
此事自然而然惊动县令大人。
纪楚看着堂下众人,似笑非笑道:“来县里审的第二件事,竟然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谁跟他们自己人!
双方虽然没说话,表情却是一致的。
“那就让本官来断断案,看是谁的过失。”
此话一出,赵师爷最先反应过来。
说好的要把新县令当摆设,跟之前的县令一样呢。
他此刻怎么还带着人来找对方做主。
这似乎证明了一件事。
他们在场所有人,都是低县令一等的。
虽说这本就是实话。
可再也没有这一刻,表现的那样清楚。
什么钱谷刑名师爷,都要找县令做主。
掌控安丘县二三十年的赵师爷,颇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