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开储物柜柜门,似是余光注意到这边,于是诧异地瞧来。我倒返回去,上前两步,把一小管膏药塞进她手里。
“什么……啊,”二口星纱垂首,稍微瞪大眼睛,那原本暗含低气压的声音总算掺进别样的情绪,“不用不用,西贺,我家的药多得是!”
我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药膏,进口货,超好用,消肿很快的。我家也有很多。”
二口连推辞带吐槽:“你那金牌销售一样的语气是什么鬼。不对,关键是我也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家里那些随便涂涂就行了。反正我哥年初囤了一堆,我多拿他几条,他保准也不知道。这你自己留着就好。”
我又说:“比起拿哥哥的,朋友送的总归不一样吧?”
二口不讲话了。
女孩看看我,瞧瞧手头的小药膏,尚显青涩的脸上闪烁着她藏不好的动容与别扭。少顷,我听见她慢声道:“那个。”
“怎么了?”
“……你不想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还报名打排球么。”
……
啊。
“报名”。
她的音色稍闷,却咬字清晰。关键的语句不容置喙地钻入耳朵,我忽然有点屏住呼吸。
二口同学,原来不是被迫凑人数推上来的。
心念着回家的事暂搁下来。我记起自己之前先入为主的判断,喉咙不自觉地紧了紧。
这一时,我没立刻回答,她也沉默。二口星纱仍垂着头,手指捏了一下药膏,便把它塞进外套里。
更衣室算不上大,衣料摩挲的疏疏声好像童年半夜偷吃零食的轻响。
“想知道。”我说。
女孩躲在衣兜里的手晃了晃衣摆,抬眼看我。
“但是,”我接着听见自己近乎温和而笃定的语气,“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这样就挺好的,能够和二口同学再次一起打球这件事。”
“……”
“对不起。”
“什么?”二口疑惑地回过神。
我一手握着背包肩带,心里细细痒痒地感到羞惭,却还是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我看到名单的时候,第一反应以为,你是不得已才被推选过来当选手的,没有考虑到二口同学你真正的心情。”
棕发女生的眼神像卡比兽似的一呆。
我继续说:“所以,我很抱歉。”
“不对不对不对,”她迅速打断,反倒难以置信地激动起来,插兜的两手如同鸟翅膀那样带着外套摆动,“你道什么歉啊?本来就是我自己选择退部的,任谁看到我再来打球都会这样猜吧!而且不瞒你说,我确实……总之,也相当于是被推上来,想后悔都来不及。”
我露出更受打击的表情:“身为和你并肩作战过的人,我的想法却还是和普通人同一个等级。”
二口一脸“还能这样误会”的窘状:“不是,我不是说你,不是!”
“我对不起你……”
“别说得好像你是辜负我的渣男似的啊!”
眼看女孩急得快扑闪外套飞走了,我眨眨眼,敛下忧郁的神色,被逗笑道:“嗯,骗你的。我知道你想安慰我。”
她顿时定格般一僵。
我弯着眉眼,“二口同学果然还是那个体贴的二口同学,谢谢你。”
高个子副攻解除石化第一秒就目露凶光。
“你还是给我道个歉吧,西贺!”
“啊哈哈哈。”我笑。
“真服了你了。”二口的脸颊仍有些烫着,却顶着一双懒得理我的死鱼眼,夸擦一声,用力打开柜子;呼噜呼噜,用-->>